狼晴迟疑道:“按规矩,梁府被抄家,祠堂里的牌位都该被销毁,梁氏夫妇因罪而亡,于理也没有理由刻牌立位。但是我考虑你毕竟是梁家的女儿,若是连此生唯一一次给父母上香的机会都不给,未免也太过残忍。所以我便擅自做主,将这些牌位弄到你院里,备好鲜花瓜果,铜炉檀香,让你给先人尽孝之后,再做处理。”
念慈眸子微微一沉,唇角笑容微滞,心底暗暗琢磨:人逼死就算了,竟连灵位也不放过!既是铁了心要毁掉,又何必放到我面前惺惺作态,戳我心窝?这一家狡猾蛇鼠,为了探我心意,真是什么阴损的手段都能使出!
念慈回过神来:“公子,我不是说过吗,我只是梁家的养女,并非那梁氏夫妇亲出,所以你大可不必费这么大的周折,让我全什么孝道。”
云獒觑着她的表情与脸色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孺人不是梁氏夫妇亲出不假,可与他们关系亲厚却也是真。小人记得那日梁府抄家,您可曾数度声嘶力竭,唾骂公子和没藏家,甚至还扬言,今后要让公子血债血偿。”
这话可真是直戳念慈要害,在答允做妾室之前,她确实反抗激烈,后来一夜之间态度转变,其咋舌的速度,让芭里氏等人都心存芥蒂,今日狼晴设下这敬香之举,怕是也是因此有些疑问。
阴森寒风骤起一瞬,念慈的那如刀的眸光剜向云獒:“我那日为何那般激愤,你难道不清楚吗?若不是你这个下作东西,带着下人对我行轻薄之事,我何至于像个疯妇似的憎恶没藏家,并将羞愤迁怒于公子?幸而后来公子一直对我百般容忍,不断感化,方才解开了我心结,修得今日姻缘。你个肆无忌惮的贼奴,我不开口追究你那日之罪,你竟反过来揭我伤疤!公子,这云獒你就打算这么纵着他,不处置吗?”
狼晴微微点头,抬起一脚便踹倒云獒,斥骂道:“贱奴!我与梁孺人说话,你插什么嘴!说起来,先前你辱孺人之过,我竟一时忘了与你计较,既然今日旧事重提,那我就不得不处置你。来人,将他给我拖下去,重重杖打三十板!之后再剥光他衣服,丢到大街上跪着!”
锋芒忽转指向自己,云獒骇然失色,他急忙求饶道:“公子,那日抄家时,孺人尚未入府,所以小的才斗胆放肆了些。还请您看在我伺候您这么多年的份上,饶了我吧!”
仙阙音见念慈将水搅浑,便紧跟着落井下石:“尚未入府,你就可以随意糟蹋孺人了?好赖你也是没藏府的管家,公子的随从,一言一行都代表了没藏府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