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是列国陆路贸易的枢纽,不论是北宋、辽国、西州回鹘还是大食诸国的商队,想要互通商市,必得途径此处。
早些年党项政权初立,律法不全,便常有匪徒劫持商队,针对这一情况,嵬名元昊登基后,便设立皇城司和三司,负责对外的买卖交易。并承诺各国买卖者的拉货骆驼在途径西夏时死亡,或遭遇匪徒,都可以以低廉价格收购武器,及雇佣军队和骆驼。
然而这种友好的政策并没有持续太久,没藏讹庞代理国事后,便架空了皇城司和三司的权力,他私设毓庄,包下了这买卖援护的活计。虽说他豢养的这些的护卫,本事不逊于正规的兵士,但是征收的保护酬劳却十分的高昂。往往每十样货品,就要抽取一样当做佣金,而且还要挑选价值高昂的,几年下来,列国商贾都对此颇有怨言。
自没藏府抵达毓庄,约莫需要一个时辰,照理说裘姚常年居在府中,难得出门一趟理应心情舒畅。可来这一路,却愣是半点笑颜未露,在抵达庄门下车时,脸色难堪不说,眉眼还透露出些许窘迫。
李守贵的声音很是低落:“夫人,国相就在厢房里等你,您过去吧。”
裘姚抬起失神的眸子,仰望着那挂着毓庄二字的门楣:“李守贵,距我上次来这里,过去多久了?”
李守贵一顿,语意怅然:“松末姑娘已经五岁了,您上次来应是六年前,我记得那日还下着暴雨,我在外头守了半宿。”
裘姚沉默良久,黯然道:“原以为那时的噩梦已经结束了,不曾想时隔五年,竟还要重蹈覆辙。”
李守贵切切劝慰,话意诚恳:“其实您可以选择不进去,随我一道远走高飞。”
裘姚连连凄笑,摇了摇头:“走不得的,我的心在公子身上,这命也自然被系在了没藏府,当年既做了选择,就必须咬着牙走下去,只是这个中滋味,实在是让我痛不欲生。”
李守贵伤感而气恼:“您这又是何苦呢,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竟要悖逆自己的内心,牺牲自己的尊严,我是真得想不明白。”
裘姚轻叹一声:“他不爱我,可我却爱他,这人之间的付出,未必是相互的。李护卫,今日你能不能也像以前那样,在外头陪着我,我总觉得有人挂念着我,我的害怕便会少些。”
李守贵怔了片刻,脆声答应:“我会的,一定会的。”
心怀忐忑的裘姚来到了厢房,自门口到这里,她每迈一步便觉得双腿便重一点儿,直到走到没藏讹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