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里氏笑意幽微,定定言语,一副半分都没被激怒的安然模样:“郡主,你阿耶要让你进宫当皇后,为得就是保没藏家基业世代不倒,将来你兄长若真没本事,恐怕还需要你鼎力相助呢。当然到时候你也可以选择坐视不理,说出今日这等刻薄话,只要你能担得起忤逆父亲,对不起祖宗的名声就好。”
渥丹气结,拍案立起:“哼,我原就不该来这添堵!”
芭里氏看着她和煦如春风:“郡主平日住在行宫,本就不怎么来我这请安,我早就习惯了。虽说以后你常在府里,不想来的请安的话,也一样可以不来,我毫不在意。”
渥丹越见芭里氏气定神闲,越是心头如被油浇,怒到无言以对的她,只得横了那对姑侄一眼,怒冲冲离去。
芭里氏微微冷下脸,语气如突降的秋霜:“这被接风的主人翁闹了一通走了,我也没兴致同你们继续说话了,除了裘姚,都各回各院吧。”
她的不自然与隐藏的震怒都落在王妃心底,愈增了然:“母亲,郡主脾性一向如此刚烈,您念在她年纪还轻,尚不知人生世事的份上,便不要与她置气了。”
芭里氏瞟了眼她道:“她已夹枪带棒的为你壮了声势,你又何必在这里装什么好儿媳,退下吧。”
王妃与念慈心照不宣地笑望一眼,便都散了。
彼时厅中,讹庞正在接见东朝使臣,在得知没藏黑云的薨逝的消息后,宋帝派遣集贤校理冯浩为吊慰使,亲来西夏致哀。
冯浩似是很不情愿来到没藏府,他用着肃然的口吻道:国相,我奉官家旨意,过来吊唁没藏太后,按照正当的程序,理应由贵国礼部,请我进宫与吾祖相见,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硬被您带到这国相府里私谈。”
讹庞淡淡含笑:“理是这么个事,但是事却不能这么办。冯大人,想来你是知道的,我夏国吾祖年龄尚小,自登基以来,连政事都尚且未亲力亲为,又何谈晓得处理外交,若真是见了,怕是会轻慢了你这个贵客。”
冯浩道:“轻慢点无所谓,至少符合礼制,没藏府毕竟不是朝堂,我来拜见的也不是你西夏国相。若就这么草草的将国书,递与你后就返回大宋,便是辱了我们官家的面子,那才叫做轻慢。”
讹庞半开玩笑的神色:“只是递交个唁函,代大宋皇帝与吾祖寒暄几句罢了,当真需要这么劳师动众么。”
在进宫的路上被国相府的人截过来,如今到了府上,讹庞又绕着圈的不让自己去见谅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