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体处理过急,我觉得这事,颇超信做得不仅没错,反而甚好。”
狼晴愣了一愣:“这话怎么说?”
念慈朗然道:“那日公子责罚云獒后,还特地将他拖到路上扒衣示众,这事早就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如今他又因伤重不治而亡,这死讯若是上上下下,府里府外传开了,必会给公子带来残暴凶戾,苛责仆人的恶名。所以,与其等现在通报合府上下后,再将那死状可怖的尸首,抬出城掩埋,倒不如半夜里静悄悄地将它办了,这样也能不损公子一丝清誉。”
念慈的话说得找不出一点错处,狼晴颔首道:“你说得有道理,眼下阿耶急着要朝中赢得威望,渥丹很快也要入宫立后,此时府邸里出了任何风闻,都有可能会被那些反对我们的政敌,拿来诋毁没藏家。哼,这事明明已经被掩藏得很好了,裘姚却偏偏要跑出来搅和。”
念慈笑意温婉,却又含了几分犀利:“裘姚夫人一向视自己为家宅之主,颇超信没有向她禀报就处理了云獒,她应是觉得拂了她的威严吧。只是若由着她这般审下去,怕是府中又得添条人命了。公子,裘姚夫人毕竟妾室,一个妾室滥用私刑打死了人,传出去不仅有伤没藏家名声,可能还会被人耻笑。”
狼晴沉静道:“裘姚这么做,确实有些小题大做,不太妥当,但我就怕她是不是真有什么合理的揣测。”
念慈见仍不能完全左右狼晴,便冲他最为脆弱的心思挑破:“妾身觉得夫人倒不是有什么揣测,而是故意与我做对,让我心生不悦。只是她这做法,却也间接让公子下不来台了。合府皆知,云獒是曾非礼过妾身的罪徒,公子对他严惩,为的就是挽回您与妾身的颜面。如今他死了,裘姚夫人不仅不为公子感到欣慰,反而还要为这他的死讨个说法,大动干戈,如此做法,不是公然打了公子脸面吗?”
狼晴在女人从属问题上,永远都无法做到理智处理,即便事情过去再久,也依旧会耿耿于怀,
他幽怒难平,阴下脸来:“是我这些年太惯着她了,原指着她晓得分寸,可以将府邸管得井井有条,却不想治理得如此野蛮粗暴,搞得乌烟瘴气。云獒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管家,当初云獒对你不敬,她也是有责任的。唉,绝不能再任由她继续胡闹下去了,我必须得对她小施惩戒。柏青,你去通知裘姚,让她立刻停了审问,并罚她禁足回心阁一个月,静思己过。另外提拔颇超信为没藏府新任管家,找个郎中给他好生治伤。”
柏青应答:“是,奴家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