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离大理寺,升任潭州按察使?”
听到这个消息,曾书友感到无比震惊。
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竟然被调离大理寺,升任八字没一撇的潭州按察使?
是,正四品到正三品,跳过从三品,升了两级,怎么看都是妥妥的高升,外放一州之正三品,到时候以曾家的财力再运作运作,再回京都做个二品大员,乃至入个阁都不是没可能。
问题是,这个时间节点不对。
且不说潭州之地的官员,吏部还在拟定人选,就算选定了,离正经上任恐怕也是遥遥无期,至少在小半年的时间内,这个看似握有实权的按察使一职,就是个虚职摆设。
曾书友大概想明白了,有人不想自己把查到的东西捅出去。
这股势力很逆天,竟能左右朝廷的官员任命。
曾书友枯坐半宿,想了很多。
他甚至想到不做官也罢,以曾家的财力,几世也花不完,做个纨绔子弟岂不逍遥快活。
干嘛要卷进朝堂的纷争。
幕后之人这一出明升暗降,暗含警告,如果自己不是出自富可敌国的曾家,恐怕也会步林塚侯、刘杰、宋赞等人后尘被灭口。
我大顺朝已糜烂至此了吗,连和妖族勾结,皇子意图谋反这种事想要捅到皇上那里去,都会遇到莫大的阻力?
这大顺朝的天,到底还是不是我认识的天。
曾书友暗夜中深深叹息……既然天空蒙尘,那我就捅破这天幕,让烈阳高照,还乾坤郎朗。
翌日,天尚未亮透。
曾书友沐浴更衣,焚香祭祖。
他头戴羽冠,冠巾垂肩,一帘蚕丝面罩半遮面。
他穿着一身裁剪合体的月牙白项银细花纹底锦袍,大片的莲花暗纹在白衣上若影若现。
他身姿清瘦挺拔,步履轻缓,如芝兰玉树,光风霁月,说不出的尊贵雅致。
褪去官服,穿着便服的曾书友,当真是偏偏如玉温公子,单是那身出尘的气质,就已力压万人。
没有惊动任何人。
曾书友正了正衣冠,手提灯笼,脚踩朝露出门。
京都八九月的晨,尚未凉透,却也有了一丝寒意。
曾书友下意识裹了裹身子,哈了一口热气。
打更的人,尚在夜值,梆梆梆的声音,时不时刺透微微亮的天色。
倒夜香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