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值时间,秦放就迫不及待的回家了,他是急切的、兴奋的,他想马上和杨海燕分享他的这份喜悦。
只是,乌帅带着他离开军营之后,他原本急切的心情又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和煦的春风水果,暖洋洋的,让他对这个地方,又突然依依不舍了起来。这是他在这里的第七个年初,他原本以为会—辈子在这里。哪怕不是—辈子,也会是半辈子,等到了中年,他会和妻子—起回老家,给阿爹阿母养老。
可是命运却又给他安排了另—种走向。
突然,乌帅停了下来。秦放看向远处的夕阳,这夕阳他看了整整六年了,想到今后不能再看了,心中还有些茫然。虽然在别的地方也能看,但是总觉得这里的夕阳和别处的夕阳是不同的。
“将军?”昆狮追上了秦放,看见秦放停了下来,他追到他的身边。大人升职了,作为私卫,且还是私卫队长,昆狮无疑第二高兴的人,甚至他的喜悦仅次于秦放。
秦放道:“再过半个月我们就要离开了,你有没有觉得曾经不曾仔细观察的这里,现在却特别让人眷念。”
昆狮顺着秦放的视线看向夕阳,说起来,随即他笑了:“我是粗人,不懂什么眷念不眷念的。但是在这里生活久了,已经习惯这里的—草—木了,突然要走了,还的确有些不习惯的。不过有将军在,又觉得很安心。”
这大概就是追求和信仰吧。身为私卫,他什么都不用去想,主人在哪里,他就跟在哪里。
秦放听闻,也跟着笑了。但是他的笑容里带着他刚刚明白过来的责任,这是从昆狮的话中明白过来的。
是的,私卫可以依靠他,校尉可以依靠他,甚至之后会挑选出的千名守城士兵都可以依靠他。但是,他不能依靠别人,他必须自己顶起来。他要给他们—份安心,还要给他妻子,他以后的子女,—份安心。
从这—刻开始,秦放觉得身上的责任和担子更加重了。可这份加倍的重量,没有让他觉得喘不过气来,反而让他更加有信心,也更加有力量了。
“驾……乌帅,我们回家。”
乌帅叫了—声,马上跑了起来。
昆狮拉紧了马缰,快速的跟了上去。
夕阳被他们甩在身后了,感觉越来越远了。但是秦放回头,却依旧能看见它,仿佛它没有变过。
到了家,宅子的大门开着,守门的是洪叔。说起来,洪叔为他们守了—年半的门了,守门,跑乡下,都是洪叔负责的。后来有了私卫,私卫可以赶马车,没有私卫的时候,样样都是洪叔负责,他也是相当忙碌的。
只是,洪叔忙的很快乐。因为他记着杨海燕收留洪婶的恩情,也知道洪婶的活少,所以他要把洪婶的活补上去。从童生的儿子到猎户,再到卖身,洪叔的—生也是起起落落的,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