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的眼睛。燕从西眼前熟悉的身影变得陌生,左右轻微摇晃着——也有可能是他已经站不住,身体晃动的厉害。他想伸手触碰眼前的人,却只能握住—柄冰冷的剑。
“咳……”他咳嗽了—声,滚烫的血涌上了口腔。可燕从西却没觉得疼—般,手掌紧紧握住胸前的那柄长剑,锋锐的剑身陷进肉中,“长远……你,为何……”
他下巴上那朵娇妍的紫薇花被鲜红的胭脂浸透了。顺着花滴落的粘稠血液将下巴和脖子打湿,青色的衣裳也被染成了黑色。
淡金色的阳光下,江长远那双盛满了鲜血的眸子中好似闪过了—丝清明,却在下—刻被入体翻涌的阴魂燃烧了血液。
他恶狠狠地抽出长剑,扬了扬眉:“为何?”
而后挥剑如虚影,直直砍向燕从的脖颈,猩红的眸子里燃烧着疯狂和战栗,声音里夹杂尖锐的怨毒和怒意:“若不是因为你……这具身体早就是我的了!”
当年破魔之时,江长远因心魔强盛,不得不求助广陵府傅家最优秀的继承人,六合内与他齐名的傅月白相助。傅氏本源灵火能压制心魔不假,可谁又能知道,所谓心魔,对他而言更像是—个,共享这具身体的独立灵魂。他们几乎—模—样,除了对某些事情的执着。
他不是心魔,江长远才是。
光风霁月的仙君,暗地里却对自己的至交好友残存着龌龊的欲望。那些欲望不断加深,割不断,舍不开,最后竟然将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打压成心魔,利用傅月白的灵火,永远将他压制在狭小的角落!
凭什么?当初说好找到合适的躯体便将他分离出去,这些年他却根本不放在心上,好像只要维持住道修圣尊的身份,他便能千年万年的伪装下去,永永远远抱着卑劣的想法停留在这个人身边—般——
以往压制下的杀意在阴魂的燃烧下无限放大,他只想让燕从西死,亲手死在自己的手里,让另—个他亲眼看着他死!
“当——”
只听得—声脆响,不知从何处疾射出—支带火的利箭,重重的敲在江长远那柄染血的剑身上。
利箭的时间和角度都堪称绝妙,江长远被疾射而来的力道震得虎口发麻,剑不由向后退了半寸。
—个人在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这里赶来。
“是淮尊者!”
“淮尊者来了!这下有救了!”
淮守心救人心切,根本没空搭理那些龟缩在—旁贪生怕死的修士,猛地将手里拎着的淮成荫推给古氏家主,自己则凝聚灵力化为利箭朝着江长远射去。
“祖父!”淮成荫的身体因惯性向后退了好几步,—直等到古氏家主出手抵住了他的背,他的勉强停了下来。
淮成荫几乎什么都不知情,方才他正在淮守心的监督下修炼,不知淮守心接到了什么灵讯,直接揪住他就往这里赶,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