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画已接近尾声,木槿瞧着那画,不禁睁大了眼睛,几乎忘记自己身处何境。
那画上的人惟妙惟肖,可不就是活脱脱的一个春分吗?逼真得仿佛要从画纸上走出来一般。
“井底之蛙!”谷雨俏目一翻,语气讥讽:“也只配跟着那个没见识的九……”
“谷雨,”春分及时站起身来打断了她不敬的言语,嗔怪的看了她一眼:“不许胡沁。”
谷雨不服的哼了一声,倒也不曾继续往下说。
春分又看向木槿,声音轻柔:“你别害怕,谷雨她性子一贯这般,没甚坏心肠的。”
木槿看向春分正欲答话,一见她的装扮,登时吓得失了神,张着口愣是说不出话来。
春分今日打扮的温婉华贵,瞧着不像婢子,倒像是府中的姑娘。
她本就生的有几分姿色,今日面上使了胭脂黛粉,显得肤更白,眉更秀,一头乌发绾作个堕马髻,配着五彩花朵缀成的花冠,幽雅可人。
瞧见她身上的衣裳,木槿不禁惊骇的往后退了半步。
那衣裳轻薄透白,如同一片无暇的云彩,衣角襟边绣有精致的花卉,细看便可见那些花卉品类尽皆不同,有春日海棠,夏日粉荷,秋日绿菊,冬日腊梅……
木槿认得这衣裳,是由上好的花绫绸缎精心裁制,上头绣的花也有说道,乃是将一年四季不同季节开花的花卉皆绣到一处,是以这衣裳之名唤做“一年景”,且不说刺绣繁复冗杂,单这衣料也是价格不菲。
她心下直犯嘀咕,这可是小姐夫人们才可穿着的衣裳,且不说大夫人治家严谨,严令禁止婢女们穿红戴绿,烟视媚行。
单说这春分一介婢女,如何能穿得这般华贵的衣裳?
这若是让大夫人瞧见了,那可不得了!
乱棍打去勾栏院算是好的,若是逢上大夫人心中不爽快,当场命人打死也是有的,春分敢在府中这般,莫非是失心疯了?
且今日她恰好撞见此事,她们怕她走漏了风声,定然不会轻易放她走。
木槿越想越是惊惧,不欲与她们多做纠缠,脚下不着痕迹的往门边退:“我今日什么都不曾瞧见,时候不早了,我们姑娘院中还有差事要办,便不打扰了……”
“你还想跑?”谷雨怒喝了一声,挡住她去路:“别当我不知你心中是如何思量的,打量着从这处跑了,去告诉你家姑娘今日所见所闻,好叫她去大夫人面前告我们一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