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燕茹顿住了脚步,思虑片刻道:“你说的不错,我们去翩跹馆瞧瞧。”
这钱姨娘想来是太平日子过久了,忘了她的厉害了,竟敢叫丁擒鸡来羞辱她。
丁擒鸡走了,她却是逃不掉的。
她虽说谨慎,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随意的找个籍口,便能训斥她一顿。
连燕茹走了几步停住脚步道:“细雨,你回去拿家法,我们在前头亭子里等你。”
既是要训斥她,自然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否则,到时候要动手,不得趁手的物件儿,未免不美。
“奴婢这便去。”细雨领了命,急匆匆的去了。
待得细雨取了鞭子回来,一行人这才朝着翩跹馆的方向去了。
此时,钱姨娘正在屋子里头伤神。
想起年幼之时,她在家中几乎不曾吃过苦,兄长姊姊们对她都极为爱护,重话都不肯对她说一句。
如今似乎不过眨眼的功夫,兄弟姊妹们便各自成了家,孩子们也都人大了,兄弟姊妹之间也不是从前那般亲密了,甚至变得生疏了起来。
若是娘和大哥还在,二嫂子说甚的也不敢来这般朝她说话。
她如今是没得娘家人撑腰了,哪个都能来欺负她一顿,连带着女儿也跟着她吃苦。
她越想越觉得心中不是滋味,不由悲从中来,靠在床头抹起眼泪来。
曲嬷嬷去打水来给她洗把脸,好睡中觉,可端着盆回来,便瞧见她坐在床边垂泪,忙放下手中的木盆,走了过去。
“姨娘,这是怎了,唉,好好的,又哭甚的。”曲嬷嬷走过去,心疼的瞧着她。
她照应了钱姨娘几十年,钱老夫人在世的时候,便待她极好,她将这份恩情全都报答在钱姨娘身上,打心底里将她当成了自个的妹妹一般疼爱。
瞧着她难过,曲嬷嬷心中也不好受。
“没得事。”钱姨娘擦了擦眼泪:“我是想着,外头人欺负我也就罢了,我自个儿的亲嫂子,今天来这是甚的作子,她瞧我是个姨娘,是打心底里瞧不起我,也瞧不起娇儿。
她瞧不起我也就罢了,瞧不起娇儿,我就心口堵得慌。”
“姨娘你别生气。
二舅夫人生来便是那样个人,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这许多年你还不晓得她吗?”曲嬷嬷轻声劝慰着:“她也是有口无心,不过是被关在外头时辰久了,心里头有些不痛快罢了,气撒出来也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