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蓬头垢面,头上打着结的头发爬满了虱子,胡子上占满了一些不知是什么食物的残渣碎屑,灰黑色的脸颊宛若从炉膛里刚钻出来。身着衣衫褴褛,几块碎布条上黏连着几片软甲,走路时在胸前晃荡来晃荡去,装饰性远比防御性更出色的甲胄,还不如多穿点衣服更为有安全感。
这一群人,说是与金人伪齐军队打了几个月的士兵,可在薛子墨的眼中,反而更像是一群在残酷的环境中挣扎求生的难民。可恰恰就是这样一只堪比难民的义军,生生和那些装备精良的金人以及伪齐军队打得有来有往,而那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宋人士兵,却往往和金国军队打了一个照面,就开始溃退,毫无战斗力。这是何等讽刺的事情。
这是一群为了活命而上战场的人,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拼命的人。他们眼中充满了疲倦,麻木,手持兵刃的臂膀,有时候能看到在微微颤抖。
“没有灵魂,没有目标,没有希望,就没有信仰,而没有信仰的一支军队,怎么能够长久坚持下去……”薛子墨牵着桃子的小手,在营地里转悠着,看到那些所谓的义军士兵,不禁轻声感慨着。一支只为了求口饭吃的军队,被迫加入战斗的军队,也许拼一时命还可以,却难以一直拼命。
这句感叹,被一个貌似军官的人听到,不禁出声辩驳道:“自古以来,我们百姓起兵造反,便是为了生存而战,昏君暴m政也好,国家覆亡,天下大乱也罢,都是生活不下去了,我们才会拿起我们手中的刀兵,去挣点饭吃。至于你口中的目标、希望、信仰,那不是我们这些那刀兵的人该想的。你是一介书生吧,还带着自家婆娘来到这里,若非你是烟云寨的朋友,你们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你们书生就知道嘴上讲大义,打仗还得靠我们这些粗人。不想死的话,还是早点回家喝你娘的奶m水吧,一看就是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还在这里讲什么信仰,我呸,屁的信仰,饭都吃不饱,拿起手中的刀与那些王八犊子干就是了,大不了一死……”那小军官越说越气愤,在几百人的营地中朝着薛子墨和桃子两人大声嚷嚷,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你,粗鲁,我家公子才不是……”桃子气不过,正要与其争辩,不料薛子墨对他摇了摇头,对那小军官拱了拱手,带着桃子转身往远处走去。随即又对着空气说了一句“不要闹事,走吧。”
那军官见状,说得更加起劲起来,同时对着桃子的背影吞了吞口水。桃子在这军营里是少有的美丽少女,那一股青春的异性气息,激发了他作为雄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