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讲求体面周全,试图不动声色地给他注入希望。可其实他们两头都该非常清楚,这个人就不可能是冯刍星。无关这些可笑的劣迹或浏览器记录之类的细枝末节,而是遵从一个最简单最强力的逻辑原则:李理压根就不希望他率先找到冯刍星。任何她指给他或暗示他去探访的人必然是嫌疑度最小的,甚至早就被她排除了嫌疑的。他手头的整张“嫌疑人名单”搞不好都是筛选过后的特供版,而那个叫做拉杜莫斯的家伙此时正拿着真正的名单在大街小巷里乱蹿。
他不能怪李理这么干,毕竟她对的次数实在太多了。然而说到吃一堑长一智,他并没忘记昨天下午自己是怎样愚蠢地在芦苇丛里和雉鸡一起乱兜圈子。幼师应付哭闹鬼的技巧他如今已充分领受,难免也要找个机会给她瞧瞧自己的手腕。
熙德和阿兹猫始终隔着一段距离跟随他。他开车时他们也开车,他走路时他们就走路。当他因望见“螺杆”而遽然停步时,缀着他的脚步声也略显仓促地顿住。他回头欲语,正看见熙德把手伸到口袋里。眼下这样暖和的晴天,此人穿的外套却也又宽又厚。
“找着了。”他对那两个人的反应视而不见,“这回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我一个人去跟他说说话,怎么样?要是眼前突然冒出来太多人,他准会疑神疑鬼。”
这两人都很迟疑,不过他们的意见本非关键。过了一会儿,熙德扶了扶耳机,点头同意了。罗彬瀚便双手插兜,步履悠然地向柳树阴走去。当他大摇大摆地跳过溪沟,压倒一片哗啦乱响的野灌木时,躺在编织袋上的“螺杆”上翻了个身,举起一条麻秆似的胳膊遮挡阳光,迷迷糊糊地眯起眼睛看他。
“螺杆?”罗彬瀚问,从嘴里念出的这个词叫他自己感到古怪,“是你吧?”
“螺杆”翻了个身,把脸转向背阳的一面,脸上的神情困倦而懒散。看来李理说得没错,作为一个啜菽饮水,全靠零工糊口的半流浪者,这家伙的心态好得出奇,连平地里蹦出来的陌生人也不在乎。他眯着眼睛似醒非醒地瞧过罗彬瀚,又打了个哈欠,伸手抓挠青筋凸起、血点斑斑的小腿。罗彬瀚曾经以为他得“螺杆”这个雅号纯粹是因为太瘦,可见了那两条腿上弯曲盘绕的紫黑色血管,他忽然又说不太准。
“什么事?”这个真名不详的人问道。
这人说话的口音很重,但罗彬瀚认不出是哪儿的。他本想信口编几句谎话,结果却哑口无言,就好像他这辈子从来没和这样处境、这样形象的人打过交道。
真的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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