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没有吗?他以前肯定也见到过落魄的人,只是不必去费心猜度。每个人在世上都只需照角色和身份表演:富人和穷人、长辈和晚辈、地位尊贵者和仰人鼻息者可如今他又是谁呢?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在说话?若循此路前行,将来他又要变成什么样的人?他的一生——若像眼前之人一样剥离姓名与身世,又会用什么样的声音和态度去对待别人?这一生真正剩下的东西,一个人能称作自身本质的究竟是什么?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他说。
“螺杆”起初没有反应,直到罗彬瀚从背包里抽出一叠色泽崭新的纸钞,他才终于从编织袋上撑起身体。罗彬瀚又举起手机装作看消息,让摄像头完成李理交代的任务。“我在找一个人,估计你可能见过,所以我得问问你最近的行踪。昨天下午你在哪儿?”
“螺杆”盯着他手里的钞票考虑了一阵子,最后大概认为就算是骗局也没什么损失。“我就在这附近。”
“你当时在干什么?”
“没事干,自个儿耍。”
“没看见什么陌生人经过吗?”
“好像有。”
“描述一下那个人的样子。”
这个子虚乌有的陌生人被当作了关键。“螺杆”磕磕巴巴地讲起昨天经过此地的各种人,其中碰巧有男女老少,且全都是可疑的生面孔,但又记不那么确切。讲故事的人边说边偷眼观察他,想从他的神色窥知究竟。罗彬瀚也成心纵容,用眼神和言语引导他,鼓励他,最后竟然真的编出个昨天傍晚时分路过此地的白衬衫青年。“螺杆”信誓旦旦地表示此人笑容亲切,身后背着某种乐器,曾向自己打听附近哪里有低价的住宿。
罗彬瀚没有拿出全副精神欣赏对方的演出,而是收起手机,从背包里掏出先前买的便签纸与水笔。他用后背对着作坊的方向,确保远处的两人看不见他的动作。“他还说了些别的吗?”
“螺杆”的眼睛瞪着自己右前方那片空旷的野地。他正在绞尽脑汁编造些不易被拆穿的新内容。“好像是说了点什么我也没太听清楚”
他渐渐词穷话尽,对挣到这笔飞来横财已经有点灰心。但这时罗彬瀚写完了第一张便签条,悄没声息地递到对方眼前。“螺杆”呆呆地瞧着他,张嘴想问他什么意思。罗彬瀚微笑着轻踹他的腿,让他及时把话吞回去。
“你想不起来就算了。”罗彬瀚说着把手里的字条揉成一团,丢到脚边黑漆漆的水沟里,又从那叠钞票里抽出三分之一的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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