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伴挥手致意:“你们俩就别跟来了。”
“你说得太小声了,他们听不见。”
“他们听得见。”罗彬瀚说,“这两个人都是千里眼、顺风耳。你在这儿说的话他们都能听见。”
女孩狐疑地朝木板桥边一瞥,但她已习惯了他说话没谱调,也就不爱多纠缠。她领他走进麇集的作坊群深处,术径交罗街巷勾曲,木头与砖块搭建的棚楼令生人眼花缭乱。他不知道她究竟领他兜了多少圈子,不过肯定绕过多余的弯路,还有机会让许多邻居都目击到她领着生人经过。这下他们谁也不好绑架谁了,否则警察马上便会锁定嫌疑人。
三栋绿荫环绕的连排棚屋是他们最终驻足的地方。屋前木屑铺地,右边的屋子最狭小,窗上却贴着剪纸画,门前笼子里蹲着几只白鹌鹑,簇拥在厚实的松木屑中休憩。给他领路的这棵小野菜想把他带进左边的大棚屋,不是货仓或是工房。罗彬瀚却故意在右边的屋前驻足,假装对那窝堆雪团似的鹌鹑感兴趣。
“我还没怎么见过白色的鹌鹑。”他半蹲下来,脸已凑近了灰蒙蒙的窗户。床后是张书桌,对墙处还有张挂粉纱帐的床。枕衾间空无一人,只有边角搁着个床上用的折叠台桌。墙边贴着多张白灰色调的海报,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海报的内容,女孩已经在喊他快点过去。
“我好像听见这屋里有动静。”他坏心地敲敲窗户,“是你家大人在里头睡觉吗?”
“这是我的房间。”那小丫头压低声音说,“别吵吵嚷嚷的!你要是来这儿闲逛不买东西,就别吵醒他们。”
她装得挺像那么回事。罗彬瀚正要配合她,屋门后头却传来挠动声。动静不是人发出来的,因为太贴近地面。但他假装没注意到这种区别,而是惊喜地喊:“啊,你家大人醒了!”
他抢着推开了门,一只肥实如猪仔的花猫从门缝里蹿了出来,飞也似地穿过他们脚间逃走了。袁氏小野菜气得大声喊叫,可惜追之不及。
“怕什么?”罗彬瀚欠缺诚意地说,“它饿了会自己回来的。你们这儿又不是车来车往的大马路。”
他把脑袋往门里伸,查看这间疑似是儿童房的窄屋。对于乡镇家庭的生活他并无细致概念,不过就他一眼掠见的情况,这户人家对捡来的女儿颇为珍爱:这整个小房间都无疑是属于孩子的,柜架间读本与画册满当当,桌台上排列着琳琅满目的松木小雕像,悬床的粉纱帐顶垂下一根厚布裹尖的细钢丝,挂着朵朵新鲜的白兰花。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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