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差不多。那时我看她就像自己的女儿,那永远十八岁的漂亮丫头,我情愿她留在山里,去西边,或者一直待在她的岛上。如果她不把自己的绳子交给另一个凡人,她将永远保持青春。而现在呢?他们甚至看不好一个十六岁的青春期小孩——这不禁使我重新思考自己当初的错误决定。”
他施然走下天阶,来到血肉之地的尽头。一道完整的山脉横贯雨中,上头覆满了花树。
血雨飘在树梢,聚成一层朦胧的红雾,浸满了桃梅芳香,而树根处却仍然干燥清爽,没有分毫打湿的迹象。树木扎根的土壤乌黑松散,混杂着青草的嫩芽,看起来肥沃而自然。
以山脉为界,林中与林外泾渭分明,就像两个世界被拼接在一处。
罗彬瀚在黑羔皮手套上转动眼睛,他看到不洁的双星悬挂天际。在双星之间,丝线如蛛网罗织,缠绕着曾经钻入地中的火龙。
琴手把左掌举到面前。他的兜帽边缘用银线绣着蛇形纹饰,在那布料的阴影下露出半张苍白的脸。
那半露的脸令罗彬瀚感到少许似曾相识。但旋即对方勾起微笑,将他对那脸部轮廓的熟悉感完冲淡了。
“现在该去看看那男孩了。”琴手对他的眼睛轻声说,“有人已经付了帐,我会把这里的事儿部解决——暂时如此,可你们真的觉得跑到外域就能解决问题?我诚心建议你们回去,但不是现在。有人这会儿正忙着呢。等到时机恰当,那男孩必须回到能庇护他的地方。至于你,既然我们有那么点间接的交情,我不妨给你一个小提示:你和那男孩走得很近,对你来说火焰会比冰晶更简单,而愤怒会比冷酷更容易。如果你非做不可,至少用你擅长的方式,别想着去模仿谁。”
困缚在空中的火龙发出怒啸。琴手随意地扬扬手指,天上的漩涡便加快转动,绞紧缠绕火龙的丝线。晦暗的丝茧将它完封锁,再没发出一点声音。
他收回手指,带着满身雨迹踏入花树林中。腥香湿漉的雾气紧跟着他,在干燥的林间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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