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香气却极馥郁,称作是“果果醪”,欲同荆石、骨儿碗分享。
荆石素不好杯,非因酒力浅薄,实是生来味触有异,琼浆而不能尝其醇美,食椒芥而不能品其辛爽,唯觉腐酸刺痛,是以不爱饮食。但遇主人盛情难却,只得强饮一杯方止。骨儿碗却不客气,但凡碗中得满,必然咕噜噜喝个精光,见荆石不饮,索性也抢来自用。荆石看他如此,不免微觉好笑,待其入睡后再问石鬼,才知这果果醪乃是山中两类野果酿成,其汁甘甜而稠,正合僬民所好。
此酒若说风味,未必及得上陆内名酿,只因其制法讲究,工序繁杂,十坛中能成者不过,才得骨儿碗如此稀罕。荆石听及此处,顺口一问此酒工序,石鬼对他亦无藏私,悉数将自己心得告知,果然是繁琐之极。当下又谈过林中物产与冬令物筹,便各自歇息去了。
此日骨儿碗醉醒炉边,晕乎乎喝了半碗清水,又同荆石启程往山中行去,依着远近将山内数座大湖看过,又费一日光景。此时两人已攀至西峰,离牧场村落俱远,实无片瓦足以遮身,荆石便自行囊中取出粗索麻布,觅了两棵粗木挂作吊床,以此将就一夜。他两人宿处居于偏峰,远离深山密林,又有骨儿碗在旁护卫,倒也不惧野兽夜里伏击。翌日醒来,又往西面穿行,每逢山岭陡险,绝不畏难绕路,宁可是攀坡越崖,也不肯漏观地势,不知不觉间已将岛南诸山走遍。
骨儿碗初时只道荆石是普通巡岛,尚未觉出不对,到得第四日清晨,见荆石仍无归村之意,再也忍耐不住,直言问道:“新官儿,你这几天到处乱走,究竟有何好看”
荆石一面收拾吊床绳索,一面回道:“无何好看,只是随意走走。”
骨儿碗却不依他蒙混,径自跳起身来,攀住他肩膀道:“你随意走走,倒跟扒地找果子似的仔细俺不信不信”
他虽不若内陆成人沉重,到底也算不得轻,忽地一抱,立刻将荆石也拽得晃了晃身。幸而他两人身旁便是一棵粗树,荆石当即伸手撑住身形道:“我在熟悉地势,自然看得仔细些。”
骨儿碗见他撑得吃力,倒也难得老实,自行松手落地道:“你要熟悉此地,看看几处要点便是,何必四处乱跑,钻到这野地里来若欲寻果寻药,只管与俺说了,俺代你去取,可不方便许多莫非是信不过俺的本事”
荆石自是摇头不认,但见骨儿碗纠缠不休,才道:“耳闻不如亲见。总要亲眼看过,才知有无遗漏。”便再不理会骨儿碗吵闹,顾自收拾行囊,又复启程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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