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面具男子目光冷冽的看着子欣,“你救不了他,你只会害了他。”子欣乍然抬头,那眼神似乎很是熟悉,他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天下大乱,你若是当真惜才,又怎会置他不顾?”子欣反驳道。手中剑势不可挡,血花四溅。
苏祁低笑,“如今天下就太平了?我可听说丞相大人赋闲,有些人小人得势的紧。”
陈子仪见二人似在交谈,又靠不过去,心中生疑,眼见对方人多势众,军队损失大半,漓木已来至身侧,“大人,撤吧,否则我们便无人可以将北域之事传出。”
陈子仪咬牙,见那二人还在缠斗,“走,”他翻身上马,拉着漓木上了马背,二人背对背相依,身后千军万马,血流成河。来不及关心子欣,拼尽全力杀出重围,血浸透了衣衫。追兵渐渐远了,漓木从马背上滚落下来,陈子仪急忙下马查看,他一身的伤,咬牙坚持了一路已是不易,断不能再前行。
“将军,你如何了?”漓木缓缓睁开双眼,撑起身子,一不小心扯动伤口,“嘶”了一声,“臣尚好,大人还是自行离开吧,这里往南有一条隐秘的路,直通烟都,臣先行引开他们。”
陈子仪听见身后树木沙沙作响,不远处有一可以容身的洞穴,他将漓木拖到那里,“将军藏好了,我会在外面做些安排,只要将军不出声,定保无虞。”
漓木睁开眼睛,看着陈子仪忙忙碌碌,利用沙土掩藏血迹,再将血迹洒向别处,用树木为遮掩,洞中苦寒,陈子仪蹙眉,将外袍解下,“将军留着御寒。”
他并未往烟都而去,而是往西而去,西边临近梅谷,“师父,不孝徒儿前来拜见。”
陈子仪跪倒山门前,求见梅谷谷主,那小童看了很久,才认出眼前狼狈之人是昔日一面之缘的大师兄。于是飞快的去禀报。
谷主听说陈子仪归来,也只是淡淡应了一声,那人是他最得意的徒弟,天资聪颖慧而不骄,绝非野性难驯之辈,所以他倾囊相授只为陈子仪能继承梅谷,不想他心在四方,每日盼着四海为家。当他出了梅谷,又逢烟都之变,从此江山与他,再无二致。他心中只有那个年少时遇见的少年堪为知己,所以万死不辞。
陈子仪重回梅谷,山中景色如旧,只是一别经年,再回首物是人非,当年少年意气闯荡江湖,现在一身狼狈重回师门,不禁苦笑。
那高堂之上的人一如从前,冷冷转身不愿多言。陈子仪行大礼跪拜,“师父,是你该做决断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