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一如既往地沉寂,雪国建国也不知经了多少岁月。自从迁都烟都,他再没回过那片故土。只是这片土地陈旧的伤痕,刺的他生疼。
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恐惧,瘦弱的少年看着满目鲜红,从高台跌落,没有人记得曾经有一位王子,他矜贵而雍容,可就在一夜之间,梦境辗转,大滴大滴的血落下,染红了衣衫。而他,冷冷的站在风中,看着生命一点点陨落,他的命运从这一刻改变。
不再尊贵,只是一个从头开始的路人。
多久了,没有梦到相似的情景。似乎回来之后,他很难睡的安稳。点亮一盏灯,照亮暗夜的黑。他静静地坐在窗前,便是一宿。
当年的人已经死了,只留下他一人。他记得那个瘦弱的少年发疯般的狂吼,眼前除了猎物,再无其他。他宣泄了很久,直到所有的人倒地,再也说不出一句话,这才力竭。
原来,愤怒的力量足以毁掉这群人。
“我回来了,可你们都死了,我又该去找谁讨这罪孽。”
他的声音很轻,轻的只有路过的仓鼠才能听到。星空沉默无声,唯有一轮明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他低头望镜中的自己,衣冠楚楚,风度翩翩,不禁扯出一抹笑意。何其讽刺的人生,他本该寂灭。
吾名韩裘,裘是为衣冠,无心无情,应时而生。此生所求,亦无所求。此心寒凉,余生孤寂。
他笑了笑,镜中一张美艳绝伦的面庞,微微眨了眨眼。
朝中局势未明,寒笙处处提防。自从他接管朝政以来,倒是给自己频添了许多麻烦。他皱了皱眉头,声音轻不可闻的说出了一个名字—宁嗣音。
轻轻一阵风过,他的手一晃,现出另一张陌生容颜。而这张脸,她就算挫骨扬灰也会记得,那日日的苦楚,无数个钻心的夜晚。
寂静的宫殿外,突然窜出一只野兔,守门的见有趣便扑了上去。而她收拾好了准备就寝。却听见有人一声又一声的唤她音儿。
眉头锁得更深了,猛的开了房门,只见那人一如既往的慈眉善目。
“你疯了?皇宫内院随便进,若是陛下来了,必饶不了你。”
“音儿,你长大了,和为父说话都不知道讲尊卑了。”
他冷冷道。
“父亲大人,您这深更半夜私闯皇后寝宫,只怕我的命都不够救您的。”她嗤笑一声,信口讥讽。
“你该知道我来是为什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