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冷霜欺刃锋寒,边关铁马泪不干。
戊连山的雪今年格外的大。
风雪卷着粗粝的沙粒呼号着敲打各家的窗棂,时有被积雪压折的枯枝落在低矮茅檐屋顶。
土房虽已老旧,也能遮蔽各家男女老少就着炕上的一丝余温酣睡。
戊连城祝家堡的军户们却被阵阵刺耳锣声镗镗镗的催逼起来。
青壮男人们抖抖嗖嗖的胡乱套着破旧袄子,缩起脖子抄手挤在自家门户外头呵着白气揩鼻涕。
身后躲着蓬头垢面的婆娘儿女扒了门缝往外看。
“屯长,这黑天半夜的,狗入的鞑子又犯边了?”
曾经做过一任堡丁头的祝老瘸子仗着一把年纪,还有在校尉手下当兵的儿子,抖着花白胡子惴惴不安的朝凶神恶煞的屯长发问。
“球!今儿不是狗鞑子犯边,是你们祝家堡子里出了勾当。”
屯长不耐烦的将祝老瘸子推搡到一边,往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凝着冰泥的地上冻起了一团白沫。
一群人惶惶的看着几个五大三粗的兵卒扑进祝老沙家破败的门户里拖出两个人来。
祝老沙的长子祝福连和他婆姨祝肖氏。
祝老沙的婆娘祝婆子哭天喊地的扑了上去,挥舞着手试图拽屯长的裤腿:
“屯长,都是乡党,乡党!我大娃也是打鞑子出过力的汉子,犯了啥事要半夜三更擒他?
就是要擒他,又抓我儿媳妇弄啥,她一个哑巴婆姨能有什么罪过?”
四周的黑暗被火把照的通亮一圈,映着雪光。
瘦长汉子一张脸在光影里明明暗暗看不清神色。
那婆娘也任官兵反扣着一声不吭,连挣扎的动作都没有。
屯长躲开祝婆子挥舞在靴脚边不依不饶的手,示意跟随的兵卒把老婆子拉起来。
接过一个火把凑到祝福连跟前照他的脸。
火光下的汉子约三十出头,虽然黄瘦,却眉浓鼻挺,紧绷的唇和下颚线条分明,颇有几分行伍人的英气。
屯长皱紧了眉头厉喝一声:“祝大郎,你也莫怪我不念乡党情义!自家犯下啥事你心里清楚,你这个婆姨到底是个啥来历?!
将实话跟我说了,也好在校尉那里给你撕掳下。”
周围的人顿时一片嗡嗡哄哄的窃语,所有的目光都盯在了福连婆娘身上。
那女人本来是垂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