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同杀过来时、演示的那套剑法。我们也学了,为什么却不敌他?”
屠凉山冷笑道:“你以为那公孙玄同安得什么好心!不过教了咱们一套假剑法,怎么敌得过他亲身相授的真剑法!丈夫行事,不论手段,须靠自身!今日回去后,再勿信他那‘以柔胜刚’的狗屁剑法。把师傅往日所授‘摄魂刀法’勤加练习,总会有一番成就!”
仆固行德听后,血脉贲张,便叫了一声“好!”两人又说些别的闲话,却总不离“酒、色、财、气”的范畴,直到两炷香后,才回到道冲观中。
道冲观雕梁连庑、青瓦朱椽,奢华之气一如往日。观中弟子也多是长安、洛阳两京庇荫无望的纨绔子弟,无非是想通过修道习武,或当胥吏吃粮、或当兵募吃饷,总要寻一条出路来。
被废去道功的观主展不休,此时正趺坐在紫极宝殿中,脸色有几分不甘、更多的却是颓然。手中是从长安送来的信简,既无称谓、也无落款,只是在黄麻纸裁成的方笺上,潦草地写了十六个字:
上意阻之,事不可为。多事之秋,好自为之。
虽然头尾俱无,展不休还是能够认出,这便是义父鱼朝恩的字迹。然而信中简短到敷衍的内容,也无疑是对他未来的宣判了。年轻时的不可一世、盛年时的无所不用其极、俯首叛军时的卑躬屈膝……再到如今的道功尽失,仿佛转了一圈、又回到原点,但其实已经回不去了。
世事如浊流,何人能独清!大半生下来,跟在一个不算良善的阵营里为虎作伥,行了多少错事和恶事,展不休自己都数不清。如今想要一条路走到黑,却已不再可能。
过去不须再想、当下只是乱想、未来无法可想……原来公孙玄同不杀他们,才是最狠毒的惩罚,这种一切近乎幻灭的感觉,当真是一种难忍折磨!
殿外传来不太真实的声音:“师傅!弟子回来了……弟子学艺不精,惨败于他人之手,请师傅责罚!”
展不休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心道:我还是观主,还有这些弟子。一些处变不惊的觉悟,才渐渐清晰起来:“哦,回来就好。为师本欲责罚于你,但你与人拼斗,确已竭尽全力。作为观中大弟子,既知自己学艺不精,从今日起,便要比别的师弟多练一个时辰刀法,以求精进!仆固行德,日后你屠师兄将专心修道习武,观中有些杂务,便交由你去做罢。”
屠凉山听完神色微变,但还是老老实实应下,躬身退出了紫极宝殿。再侧目去看留在大殿的仆固行德时,那扬眉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