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失笑,“本来这‘障眼法’算得上密不透风。可惜这几日多有鼠辈光顾洞穴,一来二去、不但那洞里钻出许多鼠穴来,也将那妖物镶嵌的碗盘炉盏挖坏了不少。于是原本天衣无缝的‘障眼大阵’,登时变得千疮百孔。那妖气便从这些破绽里散逸而出,聚作青灰一团,伏在乱石草木间,若不细瞧、还以为是山间水雾。”
杨朝夕不由钦服:“果然修行一途、道阻且长,非是数十载苦修与阅历,难以登峰造极。不过‘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小道能与吴道友结交,却必旁人多了许多底气!”
“哈哈哈!杨小友不必如此恭维。道须自修,难得他助,你能有此进益,归根到底、还是禀赋与苦修的结果。”
吴天师朗声而笑,摆手只是谦虚,同时不着痕迹地、将一顶高帽子,重又扣回到杨朝夕头上。接着他面色微正,皱眉又道,
“不过老道虽已瞧出那妖物所在,一时却也无万全之法,能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将洞中人质安然救出,而不必受那妖物挟持。若洞中不止一头妖怪,便更麻烦一些,非得稳妥为上不可”
杨朝夕听罢吴天师这番谨慎之言,心头刚刚涌起的喜色、顷刻荡然无存。当即又眉头紧锁问道:“吴道友前日赐赠小道的那一沓灵符,也制不住那洞中妖物么?”
吴天师苦笑摇头:“自然能制得住。可那妖物又非死物,怎会乖乖立在那里、叫你挥符镇压?”
杨朝夕当即语塞。半晌才叹了口气道:“看来只以道门之法降妖,力量确是薄弱了些说不得,还须加上些旁门左道的法子,才好与这回撞见的妖物周旋。”
吴天师舒颜笑道:“便是此理!”
日影渐高,时已近午。
“神都武林大会”照例休战半炷香,好叫群侠们得空吃些午食、进些酒水。
四方台上腥臭之气熏人欲倒,除了随处可见的血污,便又是诸般兵刃留下的痕迹。香山寺武僧只得强忍胃囊翻涌之意,急召民夫打来清水,迅速冲洗一番,为下午比斗做准备。
大校场外山道两侧的铺、肆、垆、棚内,再度人满为患。只是一处新搭的茶棚下,却是生意冷清、门可罗雀,皆因棚外一块木板上,用炭黑凃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饮茶十贯,酒食另计。
行走江湖的大侠们纵然豪阔,却也不肯做冤大头。众人一瞧这拒人千里之外的木牌,便知掌柜不是脑门被驴踢过、便是掉进了钱眼儿,不过消渴解乏的茶汤,也敢要十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