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
她头饰上那缠丝赤金簪子,也无忧的旋转着。
满满都是欢笑声。
“郎骑竹马来,俯首弄青梅。
人面似桃花,金钗雪里埋。”
远处不知道是谁,在吟哦着这首小调。
可惜了,可惜。
屋里的沉香屑,光点挣扎着抖动几下,终于完全熄灭了……
漫天飞沙。庆丰二十五年春。
京道上,一辆翠盖珠缨八宝车缓缓驶来,丁香色的帘子缀着琉璃滚珠,发着脆响。
其后紧随着的,是几十辆黑漆平头车和围的好像铁桶般的护卫们。个个脸上带了沙尘色,可神情严肃,眼色锐利。
这八宝车里坐着的,正是吴国公国公爷的八岁的嫡长女,周筝筝,以及随身的一个丫鬟。
吴国公乃是大茗朝五大国公之首,此番掌珠从边塞被接回京城候府去,自然是人马护卫齐全,少不得有闪失。
这马车很大,十二橡树木做的床榻,垫着织金荷花的寝被,简易不失奢华。
周筝筝穿着藕荷色褙子,内罩缕金梅花纹挑线裙,歪靠着,抚摸着柔软的床被。丫鬟水仙坐在下方一角,给一碗药汤摇着罗扇。
周筝筝用力地呼气,气是热的。手也是热的。
已经两日了,她醒来的时候就是在车上,过去被周云萝害死的贴身丫鬟水仙竟然还活着,此时不过是比她年长两岁的八岁女孩子,平头马车里都是大大小小的丫鬟嬷嬷,和她八岁时的场景一模一样,初临大变的她竟然当场晕了过去。
水仙急的团团转,几日前在军营里还生龙活虎的姑娘,怎么说晕倒就晕倒了呢?于是和几个嬷嬷日夜不停的照顾她,她才重新醒过来。
她还没有死,还回到了八岁那年。
人生可以重新开始。
一阵恍惚之后,周筝筝接受了重生的现实。
真好,真好,她现在还是八岁,那么,一切都还来得及!
“姑娘,您把这碗药给喝了吧!”水仙擅长煎药,随行的军医也有常用的药材随身,“马上就回府了,国公夫人若是看到姑娘脸色这么苍白,定然会心疼姑娘的。”
“我喝,我喝。”周筝筝一口气就喝了个精光。
水仙一怔,姑娘最怕苦,以往喝药都是要劝很久还要加蜜饯才能喝的下去,可这次怎么……盘子里的蜜饯,姑娘也没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