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落日余晖映照下的向阳坡客栈,是阳城外方圆几十里内唯一的客栈。所以尽管战争不断,这里或多或少也还有点生气,只是在这残阳之下,这些许生气更平添了一点绝望。
栈内现在人不多,吵杂声也远不如从前,以至于外面的虫声兽鸣都清晰无比,使得这山林野店更显得清幽、静谧。
伙计阿扁一如往日,坐在位于栈外的马厩里一边喂马吃草,一边打着瞌睡,时不时还不厌其烦地驱赶着被马粪味引来的苍蝇们。
“请问这位兄台,此地可有人家?”一少年缓步上前作揖。
阿扁被这少年的话语惊得苏醒,他完全没注意有除了苍蝇和马鸣外的任何声响。他旋即摆正视野,认真审视眼前的少年:从衣着上看只是一普通人家,寻常的粗麻布衣裳;外貌在红色的斜阳照射下只剩余轮廓,难以辨出,只看得出是一头长发。
不过他腰上系着一个葫芦,另一边腰上则带着一把剑,斜挂着,行走时鞘末与膝盖平齐。视线到这,阿扁以为军大爷来了,被吓得马上点头哈腰,强憋了个笑脸迎人。
“是……是客人啊?!嘿嘿,此地是向阳坡客栈,小的是客栈的伙计阿扁,客官是要投宿还是吃饭?”阿扁一边说一边微躬着腰,且不断摩擦着合十的手掌,想借此缓解内心的恐慌。
“投宿,顺便送些食物来吧。”少年长舒一口气,随后以冷静得像是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的口吻回答。
话毕,阿扁跟随少年进入客栈,这才看见少年背上还斜挎了一个包袱和一根用布袋装着的长条物品,此物时不时还同腰上的葫芦碰出声响,似是木制的玩意。
“掌柜!有生意来咯!”阿扁向那斜对着大门的那人呼喊。少年进门后便谨慎地环视四周。
只见得周围尽是土砌的墙壁、一条红木楼梯通往上层,楼道口的一个房间正对着掌柜所在的位置。四张破旧的木桌子摆在面前,正对着门的那张还破了一个角,它们多多少少都有被年岁冲刷的痕迹。其中靠里边墙壁的那张桌子,正坐着两人正在喝酒吃肉,二人旁边也有一个房间。
“小兄弟,过来这边。”掌柜向少年招手示意。“小兄弟是住店的还是吃饭的?”
少年回道:“住店,顺便送些食物来。”
“好好……额,客官先在这写下姓名,我这就安排。”掌柜应对客人熟门熟路,微笑的同时还弄着自己的八字胡须,而少年时不时的斜睨着看向靠墙壁坐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