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晨露浸润过的草地和野花皆带着别样的芬芳,同行的五人则踏着芬芳往阳城的方向前进。
出发半日后,众人便寻得一处汩汩流淌的小溪边暂作修整。昨日一夜未能入睡的白凤借着片刻的休憩躺在了杂草中央,伴着“喓喓”鸣叫的蝈蝈;在翠绿间来回跳跃的蚱蜢,以及鼻中沁人的芳香,悄然入睡。
突然,少年的耳边响起了些火焰炙烧的“嗞嗞”声。睁开眼一看,却发现自己身处一片火海,方才的绿意盎然倏然间诡异地消失无踪。
那少年剑客的呼吸愈加急促,只因为他看见眼前有一个男人正匍匐在地上,脊背上插着一把剑,奄奄一息。男人面向着白凤,欲伸手抓住少年似的,嘴中念念有词:“凤儿凤儿”然后举着向前张开的手,痛苦地死去了。
男人旋即被烈火侵蚀,烧成了灰烬,火海也随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尽的黑暗。漆黑之中,一个个与少年相似的汉人面孔围绕在周围:他们在肆意、疯狂地嘲笑着:嘲笑死去男子的无能;嘲笑那少年的胆怯!
而在无尽繁杂的笑声之中,还断断续续传出了女人凄厉、悲惨而尖锐的哭喊声
“白兄!快醒醒!”赵括摇晃着眼前的少年,只见他呼吸杂乱无规,满头虚汗,像是发了什么急病似的。
噩梦的爪牙在此之前紧抓着白凤的意识,在听到赵括的呼喊后,他方才意识到自己身处在过去的梦境里。
但是在现实里睁开眼远比在梦里睁开眼困难。白凤愈是想摆脱那些充满恶意的笑声,愈是感觉被缚得更紧。心里的那一根“弦”被名为“过去”与“现实”的两个大手绷紧着,异常之紧,仿佛随时都要断开!而断开之际,则表示他的意识业已临近崩溃。
少顷,拓跋忡手里拿着片绿叶子便迈着大步匆匆赶来,作势要白凤张嘴含下。赵括睹见这状况,即刻将那位鲜卑武人的手臂架开,并大声怒吼道:“你手里拿的什么,就往他嘴里塞了?”
“赵公子,这是安神定心的草药。在我的家乡,遇见白兄弟这种情况的人,只要含一片这小叶子在舌下,片刻后便能醒来,你就相信我吧!”
看见拓跋忡急切的模样,赵括也不再阻拦,然后便扶起早已被汗水和泥土遍布身体的白凤,让他含下了草药。
此时仍在与梦魇争斗的白凤忽然觉得舌下一片清凉,顷刻后,这股清凉之感便掠过胸脯,让少年方才绷紧的神经稍稍舒缓了下来。他循着呼唤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