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同行的五人该是永远忘不掉这段夏日时光,其间两月里,他们相识相知,共同经历了许多天灾人祸,感受世事无常。尽管现在他们都要把追忆往昔、痛心疾首的情感暂且搁置,直奔向某个安身之处寻求喘息的机会。
马车开过后不久,他们便循着地图的指示,决意不再停歇于任何市镇小集上落脚,只为避开人言耳目。当然,除非走到那座横亘于中原与北镇之间的大山之前。
走在沧州地域便可以随意寻个高处伫立远眺,依稀看见那座高耸挺拔,绵延千里的天险。它险峻的线条勾勒在天际之间,无时无刻不在俯瞰着意欲翻过这座高山的人们。
“群马山?看上去,我们还要走上好几天的路程?”几个姑娘一同围坐在那张业已干瘪皱折的暗黄色地图前细细端详。
历经过许多冒险的她们,如今却难得地没有丝毫畏惧,保持住像雏鸟一样渴望探求世间万物的初心。
“即使是日夜兼程,至少也要三日才能抵达。”赵括坐在车前驾马,此时身着粗布蓝裳的他一身蒙尘,以及年少便两鬓环霜的老成模样,倒是令他更像是服侍伺候后面三位姑娘的老仆了。
“那赵大少爷能不能走快几步呀?这一路颠簸不平,你还不让奴家到市集上面去顽顽,岂不是折人的心情?”那苗女接上话茬,怨天尤人道:“怎么老天让奴家遇上了你,这也不许做、那也不能干,还不如就此回苗乡去好了。”
“呵,欲擒故纵啊?本公子可不会挽留你。”面对俏佳人的撒泼耍浑,赵括丝毫不服软,反而得意洋洋地说道:“你若真要走,现在便可以跳下马车,自己走回去。”
阿鹃听罢,倒也不是十分在意。只见她深吸了一口气,撇着嘴,满面不屑地看向对方的后背,嗔道:“哼,先前也不知道是谁在奴家半死不活的时候,急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我那是怕你娘亲和姥姥不放过我罢了、罢了,好男不与女斗。到了御夷,你这野丫头受到的管教只会更多,到时候可别怪我把你带到那,又不护着你”
经过几番唇枪舌战,两人的争吵适才暂告一段落。而车内少了他们的一呼一和,倒也失去了那份活泼的气氛,一股凄清的初秋之意重又袭来。
这段前往群马山的旅途以并不愉快的方式开始,似乎从开端便昭示着其过程并不会一帆风顺。
那些七月才长起来的野花野菜,到现在也该开花结果,接近凋零了。在一条狭长得仅仅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