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用目视着前方,挥动马鞭,款款道来:“至于忠儿之伤势,我见他负伤七八处,伤痕遍布全身上下,以老朽之拙见,怕是已经回天乏术了,所以何必再浪费气力去救他?不曾想,圣女大人不愧是圣女大人啊”
“是因为我的血?”慕容嫣迟疑半刻,立刻出言否定了对方的看法:“不不是的,何忠为了告诉我们附近埋伏有太平道人,不顾死活地跑回来,你如何忍心丢下他?陶老先生,你的医道、你的想法,恕小女子难以苟同!”
“哼!”只听陶勿用冷笑一声,随后讥讽道:“小姑娘真是妇人之仁,这世上的许多事哪有你想得那样简单。若是你救活了这一个人,日后他去贻害四方,成了个飞贼、采花贼、然后入了太平道,你又该如何看待自己?”
慕容嫣恍然大悟,从马车上的木围栏边探出身子往前望去,问道:“陶老先生所说的,难不成是苏公子?”
“陶老爹,你就别在慕容姑娘面前说我的不是了!”驭马在前方的苏青如是奉劝道:“慕容姑娘,这老糊涂就是这样,治不治病,医不医人,全凭自己的一己之私,若不是慕容姑娘在何家小子身边,说不准,陶老爹会掏出刀子来结束他的性命,以免他继续受苦。”
“当真?”慕容嫣不敢置信,惊愕道:“陶老先生,你真的会这样做?”
“如你所闻,圣女大人。”
陶勿用几番像是面对陌生人般的生硬回答后,慕容嫣陷入了久违的沉寂。凭借她的天赋,她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的仁者之心,倘若没有这颗仁者之心,他不会选择无偿为红叶镇的百姓行医。但是,这颗仁者之心却被一种奇怪的羞耻感掩盖住了。
“陶”慕容嫣刚想出言辩驳,身旁的何忠却突然醒了过来,扯着她的灰白色斗篷,轻轻说着几个字:“圣圣女大人,不必再不必再多言。”
“师弟?”
何忠看着身边这个拯救过自己两次的女子——一次是在红叶镇里驱逐太平道众,一次是在红叶镇外舍命相救。他虽然还是给人感觉昏昏沉沉的,眼皮沉重无比,说话时都像是做梦一样虚弱地睡在那儿,但是他的话语中饱含激情,一字一句皆铿锵有力。
“这世上犹如圣女大人这般高洁的人本来就不多,何必再为我,强求陶先生他认错呢?我知道陶先生性情古怪,也早就做好准备,只求能从陶先生身上学成高深医术便足矣。”
“师弟”慕容嫣居然觉得有些羞愧,以至于低头自省了半刻。
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