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二。
但其实脑里思绪还是乱的,紧紧缠着快要崩掉的细线。
在重症病房里躺着的司庭衍,每多睡一秒,紧绑她神智的线便会越来越紧。
程弥没看黎楚在她旁边坐下。
黎楚看到司惠茹发白发皱的双唇后,才想起从昨晚到现在大家都一滴水不沾,连饭也没吃。
而现在这里,也只有她还能替她们想到这件事了。
黎楚跟她们两个说:“我去楼下带几瓶水上来,顺便买几个饭,你们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不用,”司惠茹连忙要起身,“阿姨去买就好了。”
黎楚没让:“您坐着吧,我去就行。”
说完便直接转身下楼了。
司惠茹争不过她,便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来了。
早上太阳就探头那么一下,刚在过来医院的路上,程弥听出租车上收音机说这两天奉洵要下大雨。
程弥坐在司惠茹旁边。
她说:“阿姨,这事怪我。”
她如实坦白,被责怪被埋怨的心理她从来不用做准备。
但即使如此,再出口那瞬间,她整个人却仍犹如从头到脚垮散了一遍。
从昨晚死了一遍又一遍。
因为那个人是司庭衍,不是别人。
是司庭衍。
司惠茹沉默了两秒,没说怪不怪她,而是说了一句:“小衍他爸爸有句话说的是对的。”
她说:“小衍这性格再怎么管今天这事都是会发生的。”
司惠茹声音照旧很温柔,看着她:“程弥,阿姨不怪你,小衍也不怪你。”
程弥心脏被抓了一把。
她回过眼,对上司惠茹视线。
司惠茹看着她,眼眶红色还没淡去:“即使阿姨不想小衍躺在里面,但阿姨同样也不想看你躺在里面。”
一句话,程弥心脏瞬间胀满酸涩。
心性柔软的人向来要承受更大悲苦。
司庭衍是司惠茹的全部,她疼司庭衍,但她也疼程弥,疼黎楚。
如果今天不是司庭衍救程弥,程弥也要遭受苦痛。
她也会心疼,所以她谁都不怪。
只要她这些孩子都平平安安。
程弥眼眶发涩,看向了窗外。
那两天,果然如出租车上收音机说的那般,奉洵下起雨。
重症监护室外光线很暗,很冷,走廊长长的一片白。
而司庭衍昏迷不醒,他没有醒过来看她。
隔日早上黎楚下楼去买早餐。
医院住院楼是灰色的,雨丝淅沥,地面湿泞。
拎着早餐回来的时候,黎楚在医院外碰到了陈招池朋友。
和陈招池鬼混时,黎楚经常和他们一起喝酒,一眼便认出他。
对方明显在等她,朝她走了过来。
黎楚打着伞,看对方一直走到她面前停下,落到伞面上的细丝轻溅她鼻尖上。
两把黑伞面对着。
陈招池兄弟告诉她,陈招池是骑摩托飙出盘山公路。
黎楚其实知道,这人连死都轰轰烈烈吸人眼球,新闻上报导了再报导。
走得很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