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了这样。可其实,哪里是这么一回事。
前一世家破人亡后,她当了近两年的哑巴跟瘸子,如今一切安好,她却反倒不习惯了。若生不由得面露苦笑,也不知还要摔上几回,才能运用自如。
正想着,有个青衣小丫鬟打起帘子,蹑手蹑足地朝内室走了进来,见她站在那弯腰揉着膝盖,慌忙上前来:“姑娘,伤着哪了?”
“碰了下膝,没什么大碍。”若生松了手,任由绿蕉小心翼翼地为自己卷起裤管。
绸裤下,原本白皙的膝上已红了一大块,再过一会只怕就要青紫了。绿蕉心疼地道:“奴婢去取药来。”
连若生拉了她一把,“不用,迟些再取也无妨。”
这点伤于如今的她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她受过的伤,数之不尽,只是磕了下,忍一忍也就不觉得疼了。
她就着灯光抬头看向绿蕉,心头闪过一阵酸楚。
绿蕉跟红樱是一块被提上来的,但绿蕉实诚,嘴不甜也不会讨好她,过去并不得她欢心。反倒是红樱那丫头,胆子大,脑子也活络,知道顺毛捋,愈得了器重。她少时脾气大,性子恶劣,爱听好话为人亦浮躁,只当红樱是个好的,事事都拿她当回事,待红樱亲厚异常,以至于红樱当着她的面数落继母,还能得了赞赏。
可这般会拍须溜马的红樱,等到大难临头,自是想也不想便急急弃她而去。
主子落魄了,另寻靠山,本也是人之常情。
但红樱落井下石,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反过头来便想狠狠咬她一口。忘恩负义至如此地步,也算是本事。
昔年连家分崩离析,各房仆役散的散,逃的逃,最后仍死守在二房跟着她的人,只有绿蕉一个。走出平康坊时,跟在她身后的,也只有绿蕉。
若生望着绿蕉的眼神渐渐变得复杂。
她一贯记不住人脸,红樱绿蕉在她看来,生得并无太大差别,但她总记得绿蕉的这双眼睛,黑白分明,端的一派坦然。一如她的人,再正直憨厚不过。然而绿蕉跟着她,没享过福,却吃尽了苦头。
那是她头一次意识到,这世上真的会有人拼尽全力对你好,不为巴结不为谋利,只因为一声“姑娘”,只因为她昔年给过一口饭吃。
她紧紧握住了绿蕉的手。
绿蕉却因为她的突然动作,唬了一跳,僵着舌头讷讷道:“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若生缓缓松了手,在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