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叫他背着走路。
可连二爷听了,垂着手,露出落寞神色来,只当她是因为不喜自己才不愿意叫他背着走。他讪讪低下头去,脚下步子踟蹰着,半天不肯迈开。他们父女俩已有很久不曾亲近过,也莫怪他总想着她厌烦自己。
若生看得清楚,叹口气:“下不为例。”
连二爷抬头,立即高兴起来,背过身去催她上来,视线则朝着明月堂相反的地方望去。若生一眼看到,心知肚明,一面像幼时一般抱住他的脖子,一面叮咛道:“回明月堂,不许去旁的地方。”
“不去就不去。”连二爷嘟哝着,背了她不情不愿地往明月堂走去。
边上跟着的丫鬟婆子都知道这般不合适,然则也没有人敢劝阻。
廊下安静祥和,灯笼的光幽幽的。
若生靠在父亲的背上,厚实而温暖。
隔着大氅,她似乎都能听见他的心跳声。
“怦——怦怦——”
一声声回响在寂静的深夜里,也回响在她耳畔。
真好,父亲还活着,好好的活着
她紧紧闭着双眼,害怕自己一睁开,眼前的一切就会像一场黄粱美梦般烟消云散。鼻子愈起酸来,她憋着气,将头埋在了父亲背上。
突然,背着她的连二爷脚步微顿,长长叹口气,声音无奈极了:“天冷也不能将鼻涕水擦在我身上呀人家这衣裳还是前些天新做的呢”话说到后头,声音已是越来越轻,几不可闻。
连若生却清清楚楚都听进了耳朵里,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往前就是个邋里邋遢的丫头”他小声嘀咕着。
听到这话,若生便悠悠地想起了自己小时跟着他一块往千重园里胡乱瞎窜的事。千重园里遍植蜀葵,花开的时候,就是一片红色的汪洋。她迈着小短腿,抓着他的手,溜进花海里打滚嬉闹,沾了满头满脸的花汁,活像只小花猫。
他就指着她哈哈笑,笑她是个邋遢丫头。
可他自己也是满身的狼藉,还不如她呢。
若生想着,嘴角微扬,微笑起来。
血肉会燃毁,可记忆,却总潜藏在脑海深处,以为自己早忘了,可其实都记得一清二楚,恍若昨日。
拐过弯,明月堂便近在跟前。
灯光喧嚣间,先前便得了消息候着的金嬷嬷匆匆朝他们走来,很快到了近旁,瞧见连二爷背着若生,父女俩悄声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