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定了主意,不剁了,就捆着等人醒吧!要是就此凉了,那就再说至于救治,罢了,抹点草木灰止血吧,旁的就再无办法了。雀奴素来听她的,闻言全无异议,当即将人挪到了屋子里丢在一角。
搁在院子里,万一叫人瞧见了,可不成。
若生则过一会去探一探他身上是否还有热气。
一条人命摆在眼前,委实不想就这么叫他死了;可这是个莫名其妙出现在她们院子里的陌生人,又带着一身的血,怎么瞧都不像是好事,她就又想死了也好
满心矛盾着,若生睡意全消,雀奴却犯了困。她白日里忙碌累得狠了,夜里常常倒头就睡,这会不过是强撑着。若生就让她在一旁小憩去,等有了情况再唤她起来。雀奴摇摇头不答应,可睡意上涌哪里挡得住,终于还是睡过去了。
若生摊开被子为她盖上,正掖着被角,耳畔蓦地常来一阵咳嗽声。
她急忙扭头去看,就现他醒来了。
他咳着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绳子,忽然静默下去,片刻后道:“绳结打得不错。”
这绳结的系法是雀奴同船工学的,十分坚实难解。
他明明被捆着,却三两下便将绳结解开了去。
若生大惊失色,伸手就要去推醒雀奴,却被他淡声叫住,似笑非笑道:“不必担心,我就要死了,害不了人。”
言罢,他原站得笔挺的身子“嘭”一声重重摔了下去。
若生傻了眼。
雀奴惊醒,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
然而明明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他,却又活了三日。昏睡着,可喂他喝水就喝,喂他吃米粥也吃,但他的脉息的确渐渐微弱了下去。到第三天清晨时分,他已喂不进水米。若生低头看看手里的大半碗粥,皱皱眉自个儿吃掉了。
谁知到了午后,他那口已经微弱下去的气又强健起来。
时至傍晚时分,竟连人都醒来了。他睁开眼,入目就是若生的脸。若生等着他移开视线,他却一直没动,只哑着嗓子道:“劳驾,渴了。”
倒是一点不客气。
若生眼瞧着他一点点精神起来,连两颊上都有了血色,便知他是回光返照,一时竟也唏嘘起来,遂顶着自己满是痂痕的脸乖乖去倒了杯水给他。
吃不起好茶叶,连碎沫子她也舍不得搁,就是碗白水,他却喝得津津有味。
若生愈唏嘘。
他喝了水歇过须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