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再也没有剩下的了。
久而久之,连她的孩子也会将她彻底抛之脑后,忘得干干净净。
宫里头的事,若生知道的并不多,但那些广为人知的往事,她多少也曾听过些。譬如皇长子三岁时得了天花,一命呜呼,皇二子长孙少藻
五岁时即被立为储君,三日后其生母玥贵妃就被赐了毒酒,谁知药性被酒冲淡,灌下去一整壶才算是死透了。
人都说,是玥贵妃不想死。
可她终究还是死了,年仅五岁的皇二子,住进了东宫,一住就是十几年。
直至两年前,因先太子犯下弥天大错,惹得嘉隆帝震怒,旋即就下令夺了东宫太子之位。然而终究是自己的骨肉血脉,嘉隆帝到底留了太子一命,只贬其为庶人,流放西荒。
然而西去荒僻无比。沿途多风沙,少人烟,环境极为恶劣,堪称苦寒。
先太子何尝吃过这样的苦头。西去的半道上,就大病了一场,又因周围的人伺候得不够周到,病来如山倒,没多久就要了他的命。
后又有人说是疫病。先太子一走,随行的队伍里就也开始接二连三的有人染病。
一个传一个,到最后竟没有一个活着的。
太子妃身怀六甲,亦亡故在了西去的道路上。
消息传回京城,嘉隆帝后悔了。
可后悔也晚了。
他的精神气渐渐萎靡了下去,近些日子才又算是好了些,会偶尔召了云甄夫人入宫说话,犹如闲话家常一般,谈些孩子们的事,又或回忆往事。
“可惜了”许是因为提及了故去的先太子。云甄夫人的声调变得微微低沉。
若生回过神来,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可惜了先太子,还是可惜了太子妃腹中未出世的孩子?又或是可惜了只配娶段家女为正妃的现太子?
若生不知道,也猜不透姑姑的心思。
好在四下无人云甄夫人才敢当着她的面,将这些话说出口来,原也就没指望着她接话。
叹口气,云甄夫人未再言语。
屋子里静悄悄的,一时间只闻灯花噼啪炸开的声响。
蓦地,云甄夫人扬声喊了人进来奉茶。
她惯喝武夷茶,若生却不敢喝。嫌茶汤浓苦,浑似吃药,等不到回甘,她就要先被苦死了。
若生吃龙井茶。云甄夫人却嫌龙井虽清味却薄,遂不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