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栽进去。
若生撑着打了个哈欠,眼皮愈沉重,情不自禁便闭了上去。
睡眼朦胧,天蓝水清,都渐渐远去。
廊下除她之外空无一人,就连绿蕉都在方才被她给打了下去歇着不必在旁伺候。是以格外的安静。木犀苑的丫鬟婆子们三三两两在别处忙活着,正房里若生没有喊人,她们也就不敢靠近。
门房上,几个婆子正各自抓了把炒瓜子在围着若生房里的一个二等丫鬟说话。
一人道:“哎哟,听说姑娘房里要进新人了?”
自从红樱被打家去后,空出来的几个位子就一直空着,也不见人填补。
另一个人就说:“人数多寡暂且不论,我可听说要进个管事妈妈呢!”
“这话倒是不假。”那二等丫鬟穿一身粉,生得也水灵,“姑娘先前过话。得等新的管事妈妈来了,再提人上去伺候。”
在场众人一听,就都笑眯眯赞叹起来,什么你好福气啊。用不了几日就能成一等大丫鬟了,又说什么等到将来配人,姑娘还不得多多的给压箱底的银子?就红樱那么个人,当着众人被姑娘给赶出去打回家了的,这不出阁时,姑娘也使人给送了一百两压箱底的银子?
搁到庄户人家身上。这半辈子也不定能挣百两银子。
一番话说得那丫鬟臊红了脸,攥着瓜子握拳要打那几个婆子。
几个人闹腾了两句,到底怕叫人给听去了,也不敢大声,慢慢的声音又轻了下去。
正房门前的庑廊下,若生却已是睡熟了,半点动静也不知。
风轻云淡,和煦的春风吹拂在面上,轻柔得像是母亲的手。
若生闭着眼,脱了鞋子蜷在躺椅上,纤细的身子笼在锦绣薄毯里,显得愈细弱伶仃。时人以纤瘦为美,她往前也不例外,吃得少,做什么都为图个轻盈,这些日子才终于开始正经用饭了,哪怕没有胃口,她今日在千重园里也慢吞吞的吃下去一碗饭。
然而时日尚短还不见成效,她此刻蜷在雕花软椅上睡觉,就只是瘦瘦小小的一个。
有鸟雀扑棱着翅膀飞进廊下,停在扶栏上,眨巴着黑豆似的眼睛看她,轻轻鸣叫一声,声音清脆而干净。
熟睡中的若生似乎也听见了,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日光下,她的眉眼愈见精致小巧,像足了画里才有的人。
那鸟儿仿佛也看得痴了,换着脚在扶栏上跳来跳去,就是不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