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信交给了忍冬。
从他们所在的地方到这封信该到的地方,隔着大半个京城,一来一回,这天早就该黑透了。所以忍冬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雨夜里,除了哗哗的落雨声,也再听不清楚别的,似乎这世间的嘈杂声响都尽数被雨水给冲刷掉了。23sk.net
忍冬去了蓑衣,立刻就去里头回了苏彧的话。
说完送信这事,他又道:“小的已顺道去见了三七,同他说了您今夜不回苏家的事。”
苏彧坐在太师椅上,吃着茶点了点头。
外头的雨似乎在越下越大,他听不见马蹄声,却知用不了多久,一定会有人深夜冒雨前来。
所以他喝着茶坐在这等着,并没有去洗漱歇下的意思。酉时三刻时,他去看过永宁,烧已经退了,人也精神了,当着他的面用了几口粥,又嘟嘟哝哝叫着爹爹睡了过去。
烛光摇曳,苏彧将手中茶盏顿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霍然长身而起走至窗边将窗子推开了去。
外头黑漆漆的,豆大的雨珠霎时就被夜风给吹进了屋子里,落在他扶在窗沿上的手背上,冷得像是隆冬的冰。
忽然,暗夜里出现了一点火光。
而后这火光越来越亮,也离这扇窗子越来越近。
苏彧随手拣起自己一早在窗下搁好的油纸伞,“哗啦”撑开,而后从窗口翻身跳了出去。
身轻如燕,身上的玄色衣裳转瞬间就融入了夜色里,消失不见。
他踩着地上积水,打着伞大步流星地朝着那抹光亮而去。
“晚了一刻钟。”他站定,撑着伞蹙眉道。
来人亦打着伞,背过身去轻咳了两声,随后轻笑着道:“苏大人的耐心,倒是比过去要好得多了。”言罢,他才用略显阴柔的声音解释起来,“上头那位的脾气越来越大,往后只怕愈不好脱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