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送下去。”
绿蕉愣了愣:“姑娘,府里也没剩下多少绿眉茶,奴婢这回全带上了也不过一小罐”
“我知道。”若生轻声打断了她的话,就着屋子里昏黄的烛光说,“出门在外,从简即可,这些茶今日喝过也就罢了。我吃什么底下的人也吃什么,分作两样,徒增麻烦。”
绿蕉看看青花小罐子里的茶叶,终于还是应下拿着茶叶退了出去。
热水是先前就备着的。绿蕉捧着罐子走到炉子前,就见扈秋娘正在那倒了滚烫的白开水喝,不由惊呼:“烫得很呢!”
扈秋娘笑了声,道:“傻丫头,晾晾不就凉了,我也没说非得这会喝。”
绿蕉松口气。又微讪,上前放下装着绿眉茶的罐子准备煮茶。
“咦?”扈秋娘惊讶,“你方才不才给姑娘送了一壶?”
绿蕉点点头,手下动作不停:“是啊,那壶已经送进里头了,可姑娘说,这一路她吃什么底下的人就吃什么,不必另外麻烦,这绿眉茶也要分给下头的人吃。”
扈秋娘越诧异,忍不住咋舌:“这可是西山产的绿眉呀!”
可言罢,她似忽然明白过来,面上的讶色渐渐收起,反逐渐换上了一种佩服,捧着碗白水笑了笑,摇头道:“三姑娘年纪虽不大,做事倒挺老成。”
这一路算上来回跟在平州逗留的时间,好说歹说也得花上大半个月。
若生是头次出门,虽然顶着连家三姑娘的名头,可她们这一辈比她小的几个尚未插手连家的事,比她年长的两位堂姐,走的也是名门淑媛的路子,平日里习字读书弹琴赏花,学学管账管家人情交际,过去没有用连家的人办过事,眼下也没有,将来只怕更不会有。
几个堂弟的年岁,却都也还小。
是以连家这一辈的姑娘少爷里头,她还是头一个。
底下的人服气不服气她,如何看待她,都是两说的事。
她若一路上趾高气扬,扈从们也没有法子,自会忍着,可人心这事艰深得很,兴许从此以后,众人就打从心眼里不服气她了。想着左不过是个娇纵的姑娘而已,背后谁能真拿她当回事?
所以这茶往下一,众人喜欢不喜欢喝暂且不论,至少这里头的情义足了。
扈秋娘就同绿蕉道:“别偷偷留着,回头叫姑娘现了落你。”
绿蕉面上一红,窘然道:“秋娘姐,你怎么知道我准备偷偷留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