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被搁到了扈秋娘的手里,而后再经由扈秋娘递交给若生。
轻飘飘的一张,几乎没有什么分量。
若生低头细细看去,吴亮的字迹倒不是她预想中的那般潦草不堪,反倒颇见功底,只四周墨迹淋漓,写时必然是极焦躁着急的。
她就慢条斯理地吩咐下去:“去磨墨。”
众人不疑有他,立即去准备了笔墨送上来。少顷墨得,她挑了支笔在砚上一蘸,不假思索地写了另外一张借据。
两张借据几乎一般无二,只先前那张上写着的是二百两。
而若生后写的这一张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借的是两千两!
扈秋娘在旁边看见,忍不住轻声询问:“姑娘,这是做什么用?”
若生道:“对个赌鬼而言,不过区区二百两,想必是不怕的,但两千两,就算他想赖,那也得仔细思量思量,左右是用来唬人的,何不多吓唬一番?”
“可上头的签名”扈秋娘迟疑了下,就见若生突然将两张借条都上下倒了过来。
紧接着,她就在后写的借据上,按照另一张借二百两的借条上吴亮那倒着的签名摹写了一遍。
底下的人眼巴巴看着,皆一头雾水。
唯扈秋娘离得最近,看得也最明白,同时更是惊讶不已。
只见若生几笔写成,将手中滴墨的笔往笔架上一放,把两张借条重新倒了回来,上头的两个签名竟是一模一样!
扈秋娘吸口气,再次定睛看去,却是越看越觉得这两张借条上的签名分毫不差。
她讶然看向若生,怎么也没料到自家姑娘竟然还会这么一招。
底下的人到这时,也看清楚了,亦惊讶不已。
若生却只淡然道:“明儿一早就上吴亮家要债去。”
“姑娘,您也去?”扈秋娘问。
“自然是去,让绿蕉卯时便喊我起来。”
扈秋娘怔怔应是,屋子里的人也渐次退了出去。
可翌日一早,时辰还未至卯时,也不等绿蕉来唤,若生就自己先醒了。她躺在那,望着轻薄如烟的雨过天青色蝉翼纱糊在窗子上,微微失了神。雀奴的生母原是舞姬,后来虽成了吴亮的侍妾,但得宠时尚叫人轻视,不得宠又死了,那就是贱命一条不足怜惜,想好好丧只怕是断然没有可能的事。
再加上那大妇厌憎,极有可能一张破席子就给卷去丢了。
雀奴当时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