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还未至,但门口已有小丫鬟在候着,远远在廊下看见他们爷俩过来,便急急墩身行了一礼,道:“二爷,三姑娘。”
若生大步拾阶而上,问:“母亲可还好?”
小丫鬟抬起头来。正待回答,却突然间看清楚了若生面上的神情。
走了一路,若生多少镇定了些许,但她心里头一念及若陵,就仍高兴得难以自已,这面上也就还是不由自主地带出两分笑来。
虽然浅淡,但的的确确是笑着的。
小丫鬟愣了愣,而后才答:“回姑娘的话,太太这会已好上一些了。”
若生松口气,掀了帘子往里走。
连二爷则已经赶在她前头进了里头。
竹青色的帘子一扬一落。外头重新安静了下来。
守在门口的几个丫鬟就互相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别样的意味,终于还是忍不住小声谈论起来。
方才为若生掀帘子的小丫鬟咂舌说:“刚刚三姑娘面上的神情你们可瞧见了?”
有人没看清,闻言便奇怪地问道:“有什么不对劲的?”
小丫鬟摇摇头:“哪有什么不对劲的。再对劲不过了!方才那样才像是三姑娘嘛!”
“怎么个意思呀这是?”这话听着古怪,小丫鬟话音一落,边上站着的青衣丫鬟就凑得更近了些,压低声音急切地问了句。
小丫鬟面露得意:“三姑娘笑着呢!”
二太太面色不好,吃不下饭食,还吐了。这会正闹腾着要请大夫来把脉,显见得不是什么好事,三姑娘却笑了,可见他们府里的这位三姑娘呀,是指着继母生病闹不好呢。
一群人胡乱揣测着,自以为摸清楚了主子的心思,愈得意起来,对视着掩嘴轻笑了两声。
殊不知屋子里头,若生这会正紧张担忧得面色白。
先前在千重园里时,她隔着帘子只依稀听到窦妈妈在同姑姑说二太太月信迟了,金嬷嬷又说有害喜之状之类的话,一时间只想到若陵,满心都是那孩子,全然忘了窦妈妈进来回禀时说的话是二太太吐得厉害,面色都白了。
她前世因同朱氏关系不睦,朱氏怀着若陵时,是她最不待见朱氏的时候,近一年,她连朱氏的面都懒得见,根本不知朱氏怀着若陵时有多辛苦。
她自个儿则没有嫁过人,更不必说怀孕生子,只听说有些妇人害喜严重,却不知原是这番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