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若生呢喃念着这两字,蓦地想起了自己曾无意间看见过的那本手札,父亲在自己出生那一天,曾也在纸上写下过“小宝”这个名字,说觉着姑姑为她取的名字不好,远不如叫“小宝”来得好听。
一晃眼,十二年过去了
他竟然还惦记着这个名?
这可还真是,念念不忘了。
虽然她觉着这名听着也算讨喜,可那是她唯一的弟弟,万万不能任她爹胡来。
她将头摇成了拨浪鼓,一万个不赞成。
连二爷不忿:“哪里不好?比你的名字可好听多了!小宝小宝,多么朗朗上口!”
若生听着,一把拽住不再让他往前走,等到连二爷疑惑地转过头来看她时,她便粲然一笑,朗声说:“叫若陵吧!”
连二爷嘟哝着:“哪及小宝呀。”
若生见状不觉笑出声来,谁让她同父异母的幼弟,的的确确就叫做若陵。
“罢了罢了,到时候也让阿姐给取一个就是。”连二爷摇头晃脑地说着,迈开腿继续往前走了去。但只过一会,他就又忍不住要来同若生争论,是“小宝”这名好还是“若陵”这名好。
父女俩说着话,呆到了夕阳西下。
天色未黑。若生便在明月堂陪着他们用了饭。
夏日里白昼漫长,天色也黑得较平常更晚一些。
掌灯时,时辰就已不早。
若生便也就没有在明月堂多留,径直回了自个儿的木犀苑。洗漱过后,她散着头坐在灯下看书。绿蕉就拿块帕子为她擦湿。
淡淡的香气就伴随着绿蕉力道适中的动作,一点点在夏夜里散开去。
若生“哗哗”翻着书,略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那丛蔷薇养得可还好?”
绿蕉笑着答:“奴婢白日里才亲自去看过,您放心。”
蔷薇花期长达近半载,眼下正是次第开放,一派繁荣的时候。
若生合上了书,叹口气:“明知自家墙上有个洞,却不叫人去修葺,这样的主人,恐怕也就只有我了。”
绿蕉道:“有那丛蔷薇花遮着。倒也不显。”
“眼下也就只能先这样了。”若生又叹一口气,将书搁到了一旁的矮几上。
元宝把来连家的这段路摸得滚瓜烂熟,闭着眼睛都不带走岔的,但轻易更改路线总是不安全,所以那墙上的洞,若生想了许久该封,最后却还是没有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