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手中空置下来的药碗给接了过来,命人端下去。
不多时,因药里亦有安神的药材,这药性一上来,若生便犯起了困。她分明才小憩过没多久,可这会眼皮却似乎比先前还要沉重,沉重得她怎么努力,它们还是毫不留情地垂落下来,掩去了她的视线。
结果这一睡,直至暮色四合,她也未曾苏醒。
白日里,天空上不时划过的鸽哨,伴随着黯淡下来的天幕,渐渐隐去,直至消失无踪。
若生在戌时将近的时候,醒了一会,用了一小碗清粥,再服了一碗药,便再次昏沉沉睡去。
她做了一个噩梦。
心跳如鼓,冷汗涔涔,睁开眼,却怎么想记不起自己究竟做了个什么样的梦。
这时,她突然听见窗棂处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咔哒”。
呼吸一滞,她僵在了帐子里。
然而,她屏息竖耳,之后却再未听到旁的声响。
也许,只是蛾子,撞到了窗子上。
何况扈秋娘就在外头,只要张嘴喊一声,她便能听见。
若生暗暗舒了口气,正要翻个身重新闭目睡去,面前的帐子,却忽然被掀开了一角。
心头悚然,她霍然坐起身来。
黑暗中,有人“嘘”了一声。
“苏彧?”她万分惊讶,惊呼了一声。
外头立即便传来扈秋娘的声音,“姑娘?”
若生蒙了。
帐子外的人,忽然一下在床沿坐定。
她连忙扬声道:“做了个梦罢了,你且睡去吧。”
“是。”扈秋娘应了声,外头这才没了动静。
若生勉强镇定下来,身子往后缩了缩,也不敢大声说话,只将声音压得低低的,问:“苏彧,真是你?”
昏暗中看不清神色的人轻笑了声:“咦,怎不喊苏大人?”
她一愣,突然往前凑去,凑到他边上一嗅,蹙眉说:“你吃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