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秋娘微微一怔,试探着问:“是谁病了?”
若生抿紧了嘴角没有再言语,只将手中信纸一把攥紧,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扈秋娘急忙跟了上去。
走至廊下,一群正聚在那看鞋样子的小丫鬟见到若生,急急忙忙站起身来,齐刷刷行礼请安。葡萄也在其中,上前两步,笑吟吟请示:“厨房方才差人来问,奴婢正要去寻姑娘呢,姑娘今儿个晚上可有什么想吃的菜色?谢婆子说,有鱼,这么大一条,头尾炖汤,身子红烧,问您成不成?”
若生心不在焉地听了一遍,颔说:“随厨房那边做,怎么都好。”
这话一出,一群人便都愣了愣。
阖府上下谁不知道,连二爷跟若生父女俩好吃,旁的可以凑合,谈及吃食,总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仔细盘问一遍的。但是今次,葡萄细细说了,她却说,怎么都好。
其中敷衍意味,再浓不过。
纵是底下的小丫鬟们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见状也都屏气敛神,不敢多言。
扈秋娘则想着若生方才的那一句“他病了”,隐隐蹙起了眉头,同葡萄几个道:“莫聚在这了,都下去吧。”
“是!”一行人皆如蒙大赦,脚步匆匆地退了下去,廊下不过转眼间就空置了下来。
若生站在台矶上,似乎下一刻就要走下去,可却迟迟没有动身。
扈秋娘不解,觉得眼前的人似心事重重,又念及近些日子府里似乎太过平静反而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征兆,不由得心头一跳,忍不住上前去问:“姑娘可是有什么心事?”
“没什么事”若生语焉不详地搪塞了她两句,忽然转个身朝屋子里走去。
扈秋娘原以为她马上要出门去,哪知她蓦地又改了主意,不出门反回屋了,心下愈奇怪。
恰逢吴妈妈送了点心上来。她笑着去接过,送进了内室里。
外头走廊下,铜钱在那喊:“点心--点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从吴妈妈嘴里听来的,一转眼便学会了。它扯着嗓子。喊得响亮,声音尖而脆,又带着鸟舌不及人舌灵活而所特有的古怪腔调,浑像是个外邦人在那涨红了脸,拼命喊。“点心--”
扈秋娘一边掀了竹帘往里头走,一边笑着说:“姑娘可曾听见?铜钱那扁毛小畜生,倒愈会说人话了。”
若生却仍旧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嘴上附和着“可不是”,这眼神却不知落到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