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抬脚准备往外走去。谁知路过窗下,却忽然听见了一阵银链抖动的哗哗声。
紧接着,就是一声又一声的——“天冷!天冷!”
若生被逗得眉眼弯弯,扭头去看架子上的鹦哥,嗔道:“你也知道天冷?”
铜钱拍着翅膀,嘴里一叠声地喊:“姑娘怕冷!姑娘怕冷!”
也不知道是哪个小丫鬟闲话间说过的,全叫它给记住了。
若生长长叹了一口气,语带惆怅:“倒还是你知道惦记我。”
“知道!知道!”铜钱也不含糊,闻言立马学上了。
若生便又笑起来,摇了摇头。越过它向门外走去。
到了明月堂,向父母请过安,她又去见了若陵。小童呼呼大睡,又白又胖。她只是这样看着。就已是满心欢喜,什么疲惫困倦都没了。打起精神,她便去见了一众管事妈妈,大小事宜悉数吩咐妥当,这才回去阖眼养了养神。
午后大雪渐止,她又陪着云甄夫人出了门。
站在新立的坟茔前。她亲手点了香,望着青烟,轻声问道:“您当年可曾为他取名?”
云甄夫人低着头,眉目间神色莫测:“无极,他叫无极”
若生便在坟前跪了下去,也不管膝下是冰雪泥地,又湿又冷,只是将手中的香稳稳插在了香龛里,唤了一句“无极哥哥”。
少女的声音清亮悦耳,在细雪中听来,却似乎有种难以言喻的沧桑悠远。
云甄夫人蓦地,泪如雨下。
想起东夷的草原,想起了心里的那个人。
想起了那时候的天空。
那样的蓝,自那以后她再不曾见到过。若生站起身来,走到她身旁,挽住了她的胳膊,默然无声地陪她站了许久。
直到天上的雪终于只剩下零星几片时,她们才返程回了平康坊。临下马车,云甄夫人突然伸手拉住了若生的胳膊。若生不解,回头去看,却见姑姑眼眶微红,面向自己笑了起来:“阿九,多谢你了。”
若生怔了一怔,忽然鼻子酸,几要落泪。
云甄夫人将她搂进怀中,长而重地叹息了一声。于是这天夜里,若生又未能安眠。
明明困极,但她就是睡不着。
一来想着姑姑,二来想着苏彧,想着想着又不由得想起了另外几桩事来。逃出连家便没了踪影的玉寅,如今身在何处?6相当年又为何要在裴家的事上设计污蔑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