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办人是太子的姨母宓贵妃。
她原不过是个昭仪,虽受宠,却也不过只是受宠罢了。但如今她连番晋封,一跃成了贵妃娘娘,可见有多得宠。说句僭越的,宠冠六宫也不过如此了。
往年宫里又何曾举办过什么赏菊筵?
宓贵妃这一出,绝不是忽然之间兴起而为。
若生心道这场赏菊筵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愈得无心赴会。
众所周知,东宫里还差着一位太子妃呢。
她既然已经同苏彧订了亲,这浑水趟也趟不出什么名堂来,不如离得远远的才是正经。只是可惜,连家的姑娘都在受邀之列,她尚未出阁自然还是连家的姑娘,加上三叔家的四堂妹宛青年纪不大,胆子也不算大,这回总不能叫她一人独去。
是以若生没奈何,收拾了一番还是赴宴去了。
因着太子妃之位仍旧空悬,京中适龄少女人人都觉得自己有机会一搏,便也人人都互看不快,从闺中密友变成死敌,不过弹指。
若生是见过太子少沔登上帝位的,故而也深知只要今生机缘依旧,太子少沔仍会顺利继承大统。那么一来,他的太子妃便会是未来的皇后娘娘,是注定要母仪天下的。
这等权势利益,不想要的人终究是少数。
所以再多的波涛汹涌、再多的阴谋伎俩都是能够预见且意会的。
争奇斗艳,亦不过是种伎俩。
好在连家无意送女儿入深宫,这硝烟弥漫的仗也就不必去打。
出行之日,若生连同四堂妹一道拣了身新衣裳穿了便算十分隆重,至于钗环,能不佩戴便不佩戴,实在是入宫赴会不能太过素面朝天,要不然若生只怕素着一张脸就去了。
恰巧慕靖瑶又随慕家老爷子外出,没有十天半个月怕是回不来,这赏菊筵便顺理成章地叫她错过了去。
于是到场赴会的姑娘里就再没有若生能认得清楚人的。
空气里弥漫着花香和脂粉气,两股同样浓郁的香气交缠在了一起,逐渐变得熏人起来。
若生带着四堂妹在人群间穿行,忽然在这铺天盖地的浓香里嗅到了一丝冷冽的异香,仿佛一阵疾雨扑面,凉意瞬间浸透衣衫直达脊髓,先前的憋闷被一扫而光。
她怔了一瞬,侧目往身旁望去。
一眼就瞧见了那张美人脸。
是谁?
若生疑惑着,旋即听见有人唤那美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