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离脸色一白,话中犹疑骤减:“是你抓了人,是你出的手,是不是?”
6幼筠重重一拍案几,声音更冷了,脸也冷了:“你鬼迷心窍糊涂了。”
6离道:“我鬼迷心窍?我糊涂?阿姐,倘若不是你,倘若这事真的同你无关,你为何要斥我放肆?你多的是话骂我训我,为何却非用‘放肆’二字?你下意识问出口的话是因何而起?是因为我僭越了不该问,却不是我问错了!”
“雀奴雀奴,你倒是在乎得很。”6幼筠冷声笑,不疾不徐地道,“她是连家的人,失踪不失踪,死还是活,同你有什么干系,要你这般疾言厉色地来声讨我。”
她说罢,目光死死地盯住了自家兄弟。
但6离却忽然不说话了。
他低着头,像在思索什么,又像是在苦恼什么,然后蓦地抬头问道:“她不是,那胭脂呢?”
6幼筠一怔。
6离继续道:“胭脂呢?胭脂是我的侍女,自小跟我一起长大,总该算是我的人了吧?”
“你是何意思?”6幼筠眯起了眼睛。
6离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闻言颓然后退两步重新坐倒,回忆般道:“我前脚说喜欢她,后脚她便死了,我来问你,你怎么回我的?你说她不过是个签了死契的丫鬟,根本不配我喜欢,死便死了,那都是她的命,让我勿需伤心在意,权当没有过这么个人就是。”
他话音微顿,“我糊涂,我的确是糊涂,比猪狗还蠢。我明明心里知道是你杀了她,但我从来也不敢真的问你一句。而今我终于问了,你却说我鬼迷心窍了。”
“阿姐,时至今日,你还不能同我说一句真话吗?”
6离屏气凝神,视线灼灼地看着她。
他鲜少用这样的眼神看她,说是头一遭也不为过。
6幼筠的火气登时便烧上了脸。
她只觉头疼欲裂,太阳穴突突地跳,立时一改往日和颜悦色的模样,咬牙切齿地道:“她有什么好,值得你们一个两个都惦记得不行!一个东夷人生的小杂种,算什么!我养条狗都比她尊贵!”
6离嘴唇翕翕,似乎有无数的话想要说,但终了不过只叹息般叫了一声“阿姐”。
叫完以后,话音尤未落下,他已神容悲切,猛然起身离去。
6幼筠见状不知为何恍恍间仿佛再见了那日若生决绝拂袖而去时的场景,顿时拔高音量大叫起来:“你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