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么多年来却从未被人察觉。
他沉默不语。
苏老夫人便认定他是无话可说,眉眼舒展开来,像有大石落地,轻轻舒口气道:“小五,你不要胡闹。”
可话音未落,苏彧已开口道:“你的鞋。”
苏老夫人猝不及防,怔住了。
苏彧慢慢的,低声道:“你伤在右腿,行走间虽同常人无异,但右脚落地时的力道却不及左脚。因为差异细微,即便站在你身后观你走路也难以分辨。但是”他语气萧冷地道,“经年累月,你的鞋子上却留下了痕迹。”
两只脚的鞋底磨损程度,是不同的。
苏老夫人听明白了,一张脸顿时变得惨白惨白。
苏彧叹了一口气:“我只有一件事想不明白。父兄身在军营,我亦远在重阳谷,府中人手早在那场大火之后便被更替了大半,谁也没有察觉不对。为什么,你要勾结6立展谋害父亲和哥哥?”
“你们原是旧邻,早有交情。你年少时摔断腿,乃是因为救人,救的便是邻家小童。如今想来,那个孩子应该就是6立展了。”
“多年后,他在京城见到我母亲,又知道她在寻找失踪的孪生妹妹,于是便想到了你。”苏彧身板挺得笔直,周身散出生人勿近的冷意,“当年前来报信的行商,只怕也是6立展安排的人吧?”
苏老夫人听得心惊肉跳,知道他聪明,却不知他竟聪明至此。
她趔趄着往后退了一步。
门外的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
小佛堂里的光明,似乎也跟着黯淡了。
苏彧从地上站了起来,笑意虚浮地望着她道:“以6立展的性子,没有亲自确定之前的事,他不会出手。行商出现之前,他必然去见你仔细询问过。那么,早在我娘前去寒水镇寻你之前,你便知道她会出现。”
“所以从头至尾,你都在撒谎。”
“撒谎?”苏老夫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尖叫了声,“真正撒谎的人,是你那令人作呕的娘!”
她拂袖一挥,大力地将案上香炉扫落于地。
“哐当”一声巨响,外头的人也被惊动了。青鸯隔着门,声音里带着两分踟蹰,试探着唤了句:“老夫人?”
苏老夫人大口喘息着,没有应声。
苏彧的声音则冷得像冰:“滚。”
门外一静,很快便有脚步声匆匆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