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她已经露陷,已经落网,再无遮掩过去的机会。
可是她明明已经瞒过了这么多年
真是不甘心呐。
苏老夫人轻轻抚摸着自己腕上伤疤,想起那底下原来是怎样的光滑平整。
她们姐妹俩,一母双生,几乎一般无二。
连身量、声音都像得很。
可姐姐的腕上,有块胎记,她却没有。她们小时,乳娘便依靠这块胎记来区分她们。但时隔多年再次相逢时,她和姐姐的区别已远不止这一块胎记。
明明她们的眉眼五官还是那样得像,可她们看起来却是这般不同。
姐姐优雅美丽,她却粗鄙不堪。
姐姐是贵妇,她是村妇。
她甚至不知饭后上的茶水该用来漱口而非饮用。
她看起来是那样蠢笨。
她羡慕坏了姐姐的高贵。
还有那些财帛富贵、身份、名声丈夫
那样英俊,那样好的男人。
她嫉妒极了。
她们小时候明明一模一样,为何长大了,却变得这般截然不同?
似云,似泥,一个高高在上,一个低入深渊。她在肮脏的泥淖里打着转,她嫡亲的姐姐却端坐在云端之上赏花赏雪。
都是因为那场灯会,都是因为那盏兔子花灯!
一样的衣裳饰,一样的香粉脂膏,已经无法弥补她失去的人生了。她再不可能和姐姐一样。
那个骗子,那个令人作呕的骗子!
她们幼时同游灯会,她从自己手中拿走兔子灯时是如何说的?
——“你的是我的,我的也就是你的”。
姐妹俩,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共享的。
但为什么,到了那一天,姐姐却不肯了?
胭脂水粉,衣饰财物,算得了什么?她以为只要给自己这些破烂便够了吗?
那个虚伪的骗子。
花灯可以分享,为什么别的就不可以?
你的人生。
你的男人。
你的孩子。
我都要!
你不给我,我便抢!
她忍耐着,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一点点模仿长姐的习惯,说话的语气、神态,走路的样子、幅度喜欢的东西,厌恶的东西
不断和长姐秉烛夜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