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到来,若生被人送上了花轿。
她手中的如意果,从沁凉到温暖。
她的人生,亦自此开始了新的篇章。
轿外夕阳西坠,轿内黎明初现。微光聚积在心头,成了一把燎原的大火。那火焰中,带着铺天盖地的欢喜。
锣鼓鸣,炮竹响。
一路吹吹打打,到了苏家,天色已经大黑了。
若生穿了身又笨又重的大袖连裳,顶着满脸的白.粉腻子,早已又困又饿,但仪式未完,她连妆也不能卸,只好耐着性子听媒人一样样地安排下来。
入了婚房,她端端正正地坐定,听着苏彧的脚步声朝自己慢慢靠近,一颗心竟是莫名其妙地提了起来。
她见过苏彧千百回,也听过千百回他的脚步声,可没有一回像今日这般叫她忐忑难安。
伴随着媒人口中的吉祥话,她眼前一亮,映入了满目灯火——
还有那个,终于成了她丈夫的年轻人。
连日来的疲惫和困倦一扫而光,若生情不自禁地弯唇微笑。
她笑得那样得美。
苏彧望着她,亦笑了起来。
媒人让人斟了酒倒在两只小小的金盏里递过来,“一盏奉上女婿,一盏奉上新妇”,示意二人同时共饮一口。
与此同时,有人上前来脱去了二人的鞋,以五彩丝绵将二人的脚趾系在了一起。
“系本从心系,心真系亦真。”
“巧将心上系,付以系心人。”
若生悄悄的,低头望了一眼。
一旁又有人上前来替苏彧脱衣,替她摘去上的头饰和簪花。
她今日已不知叫人梳过几次头,梳掉的头恐怕也有一把了。好在这回梳罢合,便没有她的事儿了。
帐子落下,媒人终于带着人悉数退下。
耳听着外头没了动静,若生长舒口气,身子往后一倒,躺在了柔软的床褥上。她轻声嘟哝了句:“怪不得曼曼姐成完亲便说后悔了这等繁琐,哪里是人干的事”
苏彧笑着摸了一把她的脸,见一碰便是一指头的粉,不由笑意更浓:“洗是不洗?”
若生长长叹口气:“让人打盆水。”
苏彧笑着解开二人脚上的五彩丝绵,唤了绿蕉进来替她梳洗更衣。
他自己,则避去了耳房盥洗。
过得须臾,他自耳房出来,若生已经清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