冽的山间气息,竟暂时忘记一路来的不快。
“还挺美。”她小声说。
前半程路很好走,徐途裹着衣服,脑袋歪向一侧,几乎昏昏欲睡。没多久,车斗左右摆动几下,她额头狠狠磕在栏杆上,突如其来这么一下,徐途瞬间清醒,还没做出反应,身体失重般往上抛起来,又狠狠跌下去。
阿夫侧头,抱歉说:“前面路不好走了,你坐稳。”
她揉一把屁股:“还多久?”
“二十来分钟吧……坐稳。”
车身又是一抖,这觉没法儿睡,徐途直身坐起来,借着月光打量周围,她看出不同。原本还是迂回盘旋的平坦山路,现在坑坑洼洼,布满碎石和杂草,两旁壁立千仞,视野一下子变窄了。
“这什么地方?”她拍拍阿夫的背。
阿夫说:“碾道沟。”
“非走这儿吗?就不能走大路?”
“去洛坪就这一条道儿,”阿夫侧着头说:“现在算好走,还没赶上下雨天呢,稀泥路没处下脚,摩托轮子都得陷进去。要碰到大暴雨,下个几天几夜,山体滑坡泥石流,什么意想不到的情况都能发生。”
“怎么没人修路?”身下土豆被颠起来,她摸到一颗,表面生出长长的白色毒芽,已经不能吃。徐途像刚才的几次,顺手扔出去。
她没听到阿夫是怎样答的,身侧的人突然呵斥:“你扔什么?”
徐途原本背对前进方向,视野所及是走过的路。秦烈一直在前面,却不知何时落后一步,跟在车斗侧后方,车灯照亮前路,他面目全部隐在黑暗里,语气低沉。
“阿夫,车停下。”
阿夫茫然一瞬,回头看了眼,顺应他意的减速、熄火。
引擎声熄了,静下来,黑漆漆的山路上,只有两道车灯默默打向不同方向。
秦烈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她:“你刚才扔什么?”整整一晚上,他终于有了情绪,眸中两道凌厉冷光直挺挺向她逼近,半明半昧的光线下,他脸色阴沉得可怕。
半晌,徐途抿抿唇:“土豆。”
“下去捡回来。”秦烈冷声命令。
徐途说:“土豆长芽了,不能吃。”
“我叫你捡回来。”他声音大几分,绝不多说一个字。这种冷静的威严形成一种无形压迫,也许他一路来的沉默寡言传递给她错误讯息,现在这副模样,竟让她心脏不由颤了下。
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