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直到天亮时才止。
穆连慧一夜未眠,她叫雨声吵得无法入眠。
主院那里的动静她多多少少听见一些,可她不想去问也不想去管。
府中这两年平顺,能出什么大乱子。
雨止后,穆连慧才浅浅睡了过去。
外头大亮了,丫鬟临珂蹑手蹑脚来看了几回了,她不敢叫穆连慧起来,只能又退出去。
等穆连慧睡醒了,临珂才禀道:“乡君,太太病了。
练氏这一歇怕是要歇上一两个月了,府中的中馈就趁此全部回到了长房手中。
吴老太君早就想着要交权了,练氏亦拗不过老太君,那她们这些做下人的还是该看清形势才好。
听杜云萝的话,暂时是没有换人的打算的,只要她们本本分分地做事,就还能继续坐在管事的位子上。
若是一味向练氏表忠心,得罪了杜云萝,这把椅子就坐不住了。
贾婆子是聪明人,采买管事的位子油水多,府中多少人盯着瞧着,就为了抓她的错处,好把她拉下马。
她能坐稳,靠得就是眼色,以及做事谨慎,即便是拿油水,也断不敢狮子大开口。
细水长流,才是她的行事准则。
贾婆子堆着笑容,恭谨道:“夫人说得是,奴婢们这些人都在自个儿的位子上做了几年了的,这几年间,二太太提点了奴婢们许多,蒙二太太看重,奴婢们手熟了,还是能派上用场的。夫人放心,奴婢们自会用心做事,辅佐夫人。”
这番话,既夸了练氏,又向杜云萝示好,算得上是左右不得罪。
一时不少附和声。
杜云萝抿唇笑了:“既如此,就请各位妈妈们多多费心了。”
待安排妥当了,杜云萝起身往柏节堂去。
吴老太君醒着,出了这样的事体,饶是身体疲惫,她也睡不着。
唤了杜云萝坐下,吴老太君哑声道:“药材使人送去了没有?”
杜云萝颔:“刚刚依着方子准备好了药,奴婢让洪金宝家的送过去了,您放心,单妈妈会伺候好的。”
吴老太君苦笑:“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伺候得好还是伺候得不好,总归也就这么一两年了。
真的伺候得不好,叫她吃吃苦头,她这辈子,老侯爷跟我都没让她吃过苦头,才会不知天高地厚。”
杜云萝没有应声,作为晚辈,有些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