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萝垂下眸子,娇娇道:“二嫂这半年多,心里真的委屈极了。
她不敢跟二婶娘说,更不敢让祖母知道,就只能来寻我。
二嫂说,我跟她是妯娌,丈夫又都去了边疆,也就只有我能明白她。
她一直背着人哭,担心二伯,又担心自己的肚子。
尤其是夏天热的时候,孕妇屋里不能多摆冰盆,她只能忍着,夜里根本睡不好,经常做噩梦。
你不知道,二嫂瘦了好多呢。
我听她说那些,心里也不好受,偶尔也会做噩梦。
孕妇多愁善感,二嫂吃了好多苦的,就二嫂的性子,就算二伯回来了,她也不会倒苦水。
啊,对了,世子,你别去告诉二伯,不然以后二嫂肯定连我都不说了。
到了那时候,她连个倒苦水的人都没了,就太可怜了。”
杜云萝的声音糯糯的,忐忑又委屈。
穆连潇哑声道:“二嫂跟你说了很多?她吓着你了?”
“恩”杜云萝低低应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复又抬头看向穆连潇,道,“我知道的,军情要紧,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体。你一年之中还有几个月能回京来,已经不容易了,好些兵士,数年都不曾返家”
穆连潇搂紧了杜云萝。
家国天下,儿女情长,想要兼顾谈何容易?
他知道杜云萝委屈又担心,他也想陪着她,亲眼看着孩子出生,而不是在边关,仅仅靠家书知道妻子胖了瘦了,孩子又如何如何了。
只是这边疆百姓,万里河山,总要有人守护。
今日上午在御书房里,圣上对着地图沉思良久。
这会是场持久战,和从前一样,来来回回打上几年,再消停几年,反复轮回。
如此战事,劳民伤财,国库数年的累积都会被消磨,可又不能不打,不能让鞑子肆无忌惮地犯境。
若能一举重创鞑子,兴许可以换来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太平。
穆连潇赞同圣上的意见,也听了圣上的一些设想。
“云萝,”穆连潇松开杜云萝,拉着她在罗汉床上坐下,道,“边关的情况就同祖母说的一样,圣上想要一些改变,只是暂时还没有好的法子,这几****都会往宫里去,若能寻到办法,早日结束战事就好了。”
圣上的设想还只是一个轮廓,穆连潇不能说给杜云萝听,即便说了,杜云萝大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