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吴老太君和周氏的面,练氏按捺住所有情绪,勾着唇角笑了起来:“是嘛,那可真是太好了。”
吴老太君偏过头看着周氏,道:“虽说有她娘家人照顾着,可到底是不在我眼皮子底下,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岭东那地方,与我们京城,吃用都不一样,也不知道连潇媳妇是不是习惯。
这孩子生下来,还要考虑奶水。”
练氏眉梢一动,张嘴想说送奶娘过去的事体,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转而道:“老太君这是关心则乱。
连潇媳妇的大伯父一家在岭东都多少年了,肯定会事事都替连潇媳妇安排妥当的。
说到奶水,若是在京里,自当寻我们穆家的家生子,既然在宣城,杜家的家生子肯定也是好的。”
周氏睨了练氏一眼。
给孩子挑奶娘很是要紧。
杜云萝要明年二月里临盆,这会儿找奶娘,也该找比她的肚子稍大几个月的。
定远侯府中就算有这样的家生子,也不可能让人挺着大肚子去宣城。
到时候能用的,自然是杜家的家生子了。
这事体显而易见,练氏便是一心想送人,也不能开这个口。
周氏对练氏存了疑惑,自是慢慢品味练氏的话。
吴老太君听了练氏的话,笑了:“说得也是。
元策媳妇,晚些你从库房里取些料子、药材,让人送到宣城去。
他们当时走得匆忙,根本没带这些,宣城那地方,旁的好说,好料子是难得,多送些去,也好给孩子做几件小衣裳。”
周氏笑着应了。
吴老太君兴致高,絮絮说着对长房嫡长孙的期待。
练氏心里火烧似的,又怕寻借口离开惹了吴老太君不满,只能耐着性子坐着,笑着附和着吴老太君的话。
等柏节堂里摆桌用晚饭,练氏才退了出去。
她脚步匆忙地回到风毓院,一屁股坐在榻子上,抓起蒲扇连连扇风。
朱嬷嬷看在眼里,却也只能看着,不敢劝。
练氏把蒲扇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她的心还是静不下来。
杜云萝跟着去了宣城,迟早是要怀孕的,她和穆元谋也做好了长房要添子嗣的心理准备,可真的到了这一天
就算不知道是个哥儿还是姐儿,不知道这孩子能不能成气候有造化,练氏都无法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