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弹,只听一道微弱的骨头断裂声。
孙坚白顿时感到呼吸困难,痛意从肋下蔓延至全身,胸中越来越憋闷,让他害怕的不是疼痛,而是离死亡越来越近的窒息感。
那种感觉好像有人一点点抽空他的五脏六腑,绝望从脚底爬至全身。孙坚白仰躺在地上,大口喘着,好似从水里捞出,被扔到岸上濒死的鱼。
“说就给你个痛快,不说我有办法让你痛不欲生的拖上十几个时辰。”
孙坚白只觉自己一刻钟都拖不到,但他还是不想开口。
汪淮也并不催促,望着眼前烛火,神色莫名。
“席光赫逼着锦元良处理老家妻女,锦元良同席家提出,只要他进入中书省,就动手。六年前,锦元良官拜中书省参议,他便着手下幕僚,去辽东毒死了发妻。”
“至于他是良心发现留了葵姑娘一命,还是葵姑娘命不该绝,我便不知道了。”
六年前,锦葵不过八九岁年纪
汪淮握拳,捏至骨节泛白,蹲下身看向孙坚白,忽然伸手两指在他肋下一按,断裂的骨头更深地插进肺里,孙坚白口吐鲜血,窒息感更重,却是求死不能。
平吉看向汪淮,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孙坚白,心中暗忖,怕是没有个把时辰,这人是死不了的。
汪淮转身出门,走至门口,突然对身后的平吉道:“此事不要让锦葵知道。”
丧母之痛经历过一次,便足以让人悲痛万分,她知道,也不过是再重新体会一次什么是悲痛欲绝,万念俱灰。
他无意让她背负如此沉重的生父弑母之仇,至于锦元良,自有他汪淮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