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了。
申春回屋的时候,见自家主子正在盥洗架前,他忙上去帮主子更衣,一边道:“主子您可醒了,葵姑娘在厨房中忙了一早,小的怎么劝都劝不住呢。”
说完,申春便看着他家督公露出个万年难得一见的笑容,便是整个人身上的那股子狠戾都淡薄了不少。
自从主子搬来这院子陪葵姑娘后,他的日子也好多了许多。起码不用再日日琢磨督公那看不出喜怒的肃沉脸色。
汪淮加快了手上动作,他怕小姑娘等得急了,刚穿妥当衣服,便走出了他的卧房。
这宅子虽然比不了汪淮在京中的府邸,和同从吕柏那接过来的提督府,可它也不是寻常官员能买得起的。虽然占地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内外院隔得不近,便是汪淮从外院走到厅堂也需得半刻钟。
他坐在餐桌前的时候,正见到锦葵端着一碗刚煮好的热汤面走了出来。她脸上带着笑,一对儿小梨涡浅浅地挂在面上。
这一瞬他仿佛回到了在辽东初见她的那刻。
汪淮忙站起身,从锦葵手中接过他觉着有些危险的瓷碗,不赞同地对她道:“这等小事哪需你亲自动手,让府中下人去做便是。”
“日后我的三餐,你也不必”
锦葵把桌上小菜放到汪淮面前,眨着眼睛问道:“你可是嫌我厨艺不好?”
她这句话出口,二人都无声笑了起来。
他心疼她,担心她太过劳碌。
她心疼他,担心他吃不顺口。
这世间甜言蜜语何其多,那纵情之人又有多少?
只是有些人的情意长在嘴上,有些人把这深情厚爱,包裹得厚实,小心妥帖地珍藏在心底。